夜色褪去,天光微亮。百草峰前的狼藉已被戒律堂弟子迅速清理,只留下些许焦黑的痕迹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灵力波动,昭示着昨夜的不平静。金丹头目与四名黑袍人被下了重重禁制,押入宗门水牢深处。吴长老也被秘密关押,等待审讯。而修为尽废、神智近乎崩溃的张狂,则被单独囚禁在一处布满封印的石室中。
青云殿偏殿,气氛凝重。宗主云鹤真人端坐主位,面色沉肃。木长老、断岳长老以及戒律堂刘长老分坐两侧。林凡与叶辰则坐在下首。殿内设下了严密的隔音禁制。
“林长老,叶辰,昨夜之事,你二人居功至伟。”云鹤真人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后怕,“若非你们警觉,处置果断,我宗恐遭大劫。如今首要之事,便是尽快从俘虏口中,撬出寂灭教的阴谋!”
“弟子分内之事。”林凡与叶辰齐声应道。
“审讯之事,关系重大,需谨慎。”木长老看向林凡,眼中带着询问,“林长老心思缜密,不知可有良策?”
林凡早已胸有成竹,拱手道:“宗主,各位长老。吴长老与那金丹头目,皆是老奸巨猾之辈,常规审讯恐难奏效,甚至可能被其误导。弟子以为,当分而治之,攻心为上。”
“哦?详细道来。”云鹤真人目光微凝。
“是。”林凡沉声道,“吴长老身为宗门长老,却勾结魔教,其心可诛,但其心中必有恐惧,恐惧身败名裂,恐惧宗门严惩。而那金丹头目,乃是寂灭教死士,悍不畏死,但其对教内并非铁板一块,必有猜忌。我们可针对其不同心理,各个击破。”
众人皆点头称是。云鹤真人当即授权林凡与叶辰主导审讯,木长老与刘长老从旁协助。
审讯在戒律堂两间完全隔绝的密室内同时进行。林凡负责审讯吴长老,叶辰则负责那名金丹头目(从其身上搜出的令牌得知,其代号“影七”,隶属寂灭教“影杀”堂)。
密室内,吴长老被特制的锁链禁锢在石柱上,面色惨白,眼神闪烁。林凡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走入,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吴长老,久违了。”林凡淡淡开口。
吴长老抬起头,强作镇定:“林凡!你休要得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凡不置可否,缓缓踱步,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吴长老,何必自欺欺人?张狂已经招了,他将如何与你密谋,如何通过你获取宗门情报,如何里应外合策划矿脉调虎离山之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张狂……已经死了。”
“什么?!”吴长老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不!不可能!你骗我!”
“骗你?”林凡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如刀,直视吴长老双眼,“他昨夜强行冲击禁制,试图自尽,经脉尽断而亡。临死前,他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他说,一切都是你主使,是你利诱他,威逼他,他才不得已与魔教勾结。如今,他是死无对证,而你……就是勾结魔教、残害同门、意图颠覆宗门的……主谋!”
这番话半真半假(张狂未死,但已废),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吴长老心上!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张狂这个“执行者”和“替罪羊”,如今“替罪羊”死了,还把屎盆子全扣他头上!他瞬间心态崩溃!
“不!不是我!是张狂!是那个蠢货自己利欲熏心!是他主动找上的寂灭教!我只是……我只是提供了些方便……”吴长老歇斯底里地喊道,试图撇清关系。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惋惜”之色:“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张狂已死,死无对证。宗门只会相信白纸黑字的供词。吴长老,你身为宗门长老,却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按门规,当受千刀万剐之刑,神魂贬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不!我不想死!林凡!林长老!你救救我!我知道寂灭教的计划!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吴长老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将所知关于寂灭教“狩猎计划”的目标(各派天才)、大致时间、以及张狂如何主动投靠、提供林凡、叶辰等人详细情报以表忠心等事情,断断续续地吐露出来,只求活命。
另一间密室内,叶辰持剑而立,剑气凛然。影七虽身受重伤,被铁链锁住,却依旧眼神凶狠,闭口不言。
叶辰按照林凡事先交代的策略,冷声道:“影七,不必顽抗了。吴长老和张狂已经招供。你们此次行动失败,皆因计划早已泄露。是你们教内更高层,故意将你们送入死地,借刀杀人,清除异己罢了。”
影七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随即冷哼:“哼,挑拨离间?拙劣!”
叶辰不为所动,继续道:“挑拨?若非如此,为何我宗能提前布防?为何张狂刚进去就被废?为何你们一出现,我就恰好赶回?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吧?影杀堂内部,派系倾轧,你以为你效忠的那位大人,就真的信任你吗?或许,你只是他抛出来,试探我宗实力、顺便清除竞争对手的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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