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重返青云宗,立刻感受到与一月前截然不同的氛围。宗门正在紧张重建,弟子们脸上多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也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联盟总部暂设于此,中州各派与南州本土势力交汇,表面上一团和气,共同善后,但暗地里的波澜,林凡刚回来就通过王富贵敏锐地察觉到了。
“师兄,您可算出关了!”王富贵快步迎入稳健阁,压低声音,“情况有些微妙。中州几派看似齐心协力,实则暗藏机锋。资源调配、战后利益划分,尤其是对新发现的几处古修洞府和矿脉,争执不小。咱们南州本土门派,有些被边缘化了。而且……不知从哪传出风声,说师兄您……功高震主,或有揽权之心。” 王富贵脸上满是忧虑。
林凡闻言,眼神微凝,给自己倒了杯清心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心中已是电转:果然来了。中州各派并非铁板一块,内部有竞争实属正常。这流言……来得蹊跷,要么是有人想试探我,要么就是寂灭教的离间之计,或者兼而有之。他淡淡开口:“富贵,稍安勿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静观其变,你继续留意各方动向,特别是哪些人对流言推波助澜。”
三日后,联盟议事殿内,关于资源分配的争论果然达到了高潮。玄天剑派的一位元婴长老(玄风真人,元婴初期)语气强硬:“……按功行赏,天经地义!我玄天剑派出力最多,理应多分!” 他身后几位中州门派代表纷纷附和。
流云剑宗的云鹤真人(金丹巅峰)则较为缓和,但态度明确:“玄风道友所言固然在理,但南州各派此次伤亡惨重,根基受损,亦需扶持。且长远来看,均衡发展方是联盟长久之计。” 一些南州本土门派和部分中州温和派点头称是。
御兽宗的万兽真人(金丹巅峰)是个暴脾气,直接拍桌子:“放屁!按出力?俺老万的灵兽死了三头!怎么算?要我说,就该按损失补!”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端坐上首的玄云真人(元婴初期)也微微蹙眉。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一旁始终沉默旁观的林凡身上:“林小友,你全程参与此战,对各方贡献了然于胸,不知对此有何见解?”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林凡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期待、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先向四周团团一揖,姿态谦恭。
“诸位前辈,”他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大战方歇,魔教未平,联盟团结,重于一切。晚辈浅见,资源分配,或可采取‘基础保障,功绩浮动,协商仲裁’之法。”
他顿了顿,见众人倾听,便详细解释道:“首先,确保各派,尤其是受损严重的南州同道,获得维持宗门运转的基本资源,此乃联盟基石,不可动摇。其次,剩余部分,再按战功大小进行分配,以彰公平。最后,成立一个由中州、南州代表共同组成的仲裁委员会,遇有争议,共同协商裁定,力求公正,避免一家独大,伤及和气。”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照顾了中州大派的功劳,又保障了南州本土势力的基本利益,更提出了一个集体决策的机制来平衡矛盾。话音一落,不少原本紧张的中小门派代表明显松了口气,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满了感激。连玄风真人也沉吟起来,似乎觉得这法子并非不能接受。
云鹤真人首先表示赞同:“林长老思虑周全,顾全大局,老朽认为此法甚善。” 万兽真人也觉得这法子简单直接,嚷嚷着:“俺看行!总比在这里吵破天强!”
木长老见状,心中大定,也出言支持。最终,玄云真人拍板,原则上按此方案细化执行。
会后,林凡并未居功,反而主动拜访了玄风、云鹤、万兽等几位关键人物,或品茶论道,或交流修炼心得,态度一如既往的谦逊。在私下交谈中,他轻描淡写地提及流言,坦然道:“晚辈年轻,只知尽心做事,以报联盟,从未有丝毫非分之想。些许闲言碎语,不过清风过耳,只望莫因我而影响联盟和睦。”
这番姿态,让原本对他有些疑虑的玄风真人也释然了几分,觉得此子确实识大体、知进退。云鹤真人则私下对林凡感叹:“林长老,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之才华,注定耀眼,日后更需谨慎。”
一月后,资源分配方案初步落实,联盟内部暂趋平稳。此时,王富贵带来一个惊人消息:在南州极南的死亡之海边缘,发现了一处极其古老的大型传送阵遗迹,其构造复杂远超现今认知,似乎通往完全未知的界域。
消息传出,联盟震动。是机遇还是陷阱?是上古宝藏还是绝地?各派心思顿时活络起来。林凡得知后,站在窗前,望向南方,目光深邃。“未知之地……风险巨大,但或许也藏着超越南州,甚至中州想象的机缘。若能……为联盟,也为自己,寻得一条退路或新的发展之路……”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萌芽。
“富贵,”他轻声道,“动用一切可靠渠道,搜集所有关于那遗迹的信息,但切记,绝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让外人察觉是我们的人在探查。” 稳健,永远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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