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内无日月,只有天空中流淌的“药性极光”明暗交替,权作昼夜。林凡在古殿角落布下的简易计时沙漏显示,自他落脚此地,已过去约六个“墟时”(相当于外界一日夜)。
他从深度调息中缓缓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金丹后期修为彻底稳固,甚至因昨日服用大量“乾元辟邪丹”和吸收此地精纯(虽混乱)灵气,而略有一丝精进。他满意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开始今日的探索——首要目标是摸清“乾元丹宫偏殿”废墟更深处的状况,寻找更多有价值的资源,同时也看看能否找到离开这片“药渣平原”、与其他队友汇合的线索。
然而,他刚站起身,还未迈出一步——
“嗡——!!!”
左手手腕内侧,那淡金色的炉鼎印记,毫无征兆地猛然发烫!紧接着,一个充满浓浓困意、被打扰清梦的极度不耐烦、甚至带着几分“炸毛”感觉的童稚嗓音,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深处轰然炸响:
“吵死了——!!!!”
林凡被震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你这臭小子!调个息而已,灵力波动收敛不住吗?震得本座炉膛里的陈年老灰都扑簌簌掉了三斤!知不知道老人家……啊呸!知不知道老炉家需要深度休眠、精心温养,才能修复灵体,重铸辉煌?你这点微末动静,对全盛时期的本座自然如清风拂面,但现在!现在本座是重伤之躯!需要静养!静养懂不懂?!”
是“乾元星火炉”的器灵,那个自称“炉爷”的傲娇家伙。听这中气十足(虽然内容虚弱)的咆哮,看来昨天那点“孝敬”和“玄冰净火”子火的三成精华,让它恢复了不少精神,至少……起床气更大了。
林凡早已习惯了这位“爷”的脾气,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心中一定——能吵架,说明关系更“亲近”了,至少比冷冰冰的沉睡好。他脸上立刻堆起十二分“诚恳”的歉意,对着高台上那尊暗金丹炉拱手传音:
“炉爷息怒,炉爷息怒!是晚辈不对,晚辈该死,打扰了您老人家清修。晚辈这不是刚结束调息,正想着出去给您寻摸点好东西,看看有没有更精纯的药力精华,或者……嗯,看看有没有类似‘星髓蜜’那种清甜可口、蕴含星力的宝贝,好炼制更新鲜的‘供奉’孝敬您嘛!”
他刻意在“星髓蜜”和“供奉”上加重了语气。
果然,脑海中的咆哮声顿了顿,怒气似乎消散了一点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心动和权衡?
“哼!” 炉爷哼了一声,语气依旧硬邦邦,但那股“炸毛”的感觉褪去了不少,“算你……还有点孝心。知道主动给本座找食儿,不像以前那些蠢材,就知道榨取本座火力,炼成了丹拍拍屁股就走,连炉灰都不给本座扫干净!”
它嘀咕抱怨了几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然后才仿佛“漫不经心”地,用那种“本座只是随口一提”的语气说道:
“不过……说到找东西。本座昨晚……嗯,是深度沉眠恢复时,神游太虚,感应天地,隐约察觉到东北方向,大概……三百里开外?好像残留着一丝‘玄冰净火’的气息。虽然微弱得可怜,跟完整状态的‘玄冰圣火’比起来就是萤火与皓月的区别,但对你这种半吊子炼丹水平来说,也算是个……马马虎虎的小机缘吧。”
“玄冰净火?!” 林凡眼睛瞬间亮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可是传说中能同时驾驭极寒与极热之力,使药性在冰火两极中达到完美平衡与融合的天地灵火?!”
“哟?还有点见识嘛。” 炉爷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孺子可教”的得意,但马上又泼冷水,“没错,就是那玩意儿。不过完整的‘玄冰圣火’早已随着上古大战不知所踪,你感应到的只是它当年可能停留过的地方,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子火’,或者说是‘火种’。威力嘛……大概只有真正圣火的万分之一?哦,可能万分之一都不到。但对你嘛……嗯,勉强够用到元婴期吧,前提是你能炼化它。”
炉爷顿了顿,声音变得“语重心长”又带着明显的“套路”:
“不过啊,小子。那‘冰火涧’可不是什么善地。当年那里就是丹宫试验极端属性丹药和培育冰火属性灵材的地方,禁制重重,危险得很。而且,但凡天地灵物,必有守护。那里盘踞着一头由冰火煞气凝聚的‘冰火煞’,虽然灵智低下,但蛮力不俗,估摸着有你们金丹巅峰到半步元婴的实力。就你这小身板,啧啧……”
它故意拉长语调,留下无限的“你不行”的暗示。
林凡岂能听不出这傲娇器灵的潜台词?这是等着他“上供”和“求助”呢!他也不点破,脸上露出“惊喜”又“为难”的表情:
“竟是如此机缘!多谢炉爷指点!只是……那‘冰火煞’和重重禁制……晚辈确实力有未逮。不知炉爷您……可否再发神威,指点晚辈一二?若侥幸能得那‘玄冰净火’,晚辈必有厚报!每日‘供奉’翻倍!不,翻三倍!而且,只要找到,那‘玄冰净火’的药力精华,晚辈愿分出一半,不,三成……五成!助炉爷修复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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