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翠绿门户的瞬间,没有预料中的黑暗、尘埃与死寂的空间。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被塞进了一颗正在爆炸的、由亿万种生机混合而成的、五彩斑斓的、还带着音效的——生态炸弹。
“沙沙沙——!”
“噗噗噗!咻——啪!”
“咯咯……哒?咕噜噜……”
“呀——!(某种尖锐的植物拟声)”
林凡一脚踏出,差点被扑面而来的、浓郁到近乎粘稠的清新灵气呛到。他稳住身形,抬眼望去,饶是以他穿越后见惯光怪陆离的眼界,此刻大脑也出现了短暂的宕机。
天空是温润的乳白色,无日无月,却自生光明,均匀地洒落在这片浩瀚无垠的原野上。远处青山如黛的虚影在灵雾中若隐若现,近处溪流蜿蜒,闪烁着七彩的霞光。灵气凝结成细密的露珠,挂在每一片草叶、每一朵花瓣的尖梢,将整个世界映照得晶莹剔透,仙气盎然。
如果忽略掉那些正在满地乱跑的“居民”的话。
“我……我的亲娘嘞……” 紧随其后、连滚爬爬冲出来的王富贵,刚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得一个趔趄,他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才确信不是在做梦。他指着前方,声音发颤,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一丝诡异的既视感:
“真、真君……咱、咱们是不是进错门了?这……这地方怎么看着……看着像个超级大的、菜市场成精了?还是刚被一万头撒欢的灵兽拱过的那种?”
不怪王富贵有如此联想。
视线所及,无数“活”过来的植物,正在上演着一幕幕荒诞绝伦的“生命狂欢”。
一株株顶着鲜红浆果、胖乎乎、圆滚滚、形态酷似放大版人参娃娃的“赤血参”,正用它们那如同稚嫩小腿般的根须,在松软的灵土上“嘿咻嘿咻”地跑来跑去,互相追逐嬉戏,不时“咕咚”一声撞在一起,滚作一团,发出“咯咯”的、类似孩童的清脆笑声(精神波动模拟),然后晃晃悠悠爬起来,继续傻乐。
几丛长着硕大饱满豆荚、外形神似林凡记忆中某种塔防游戏里“豌豆射手”的奇异灵植,正排成一排,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将豆荚“炮口”对准溪流对岸一片空地,“噗噗噗”地连续喷射出翠绿色的、蕴含着微弱木刺攻击性的灵力种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地击打在对岸几块靶子似的圆石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仿佛在进行日常的“军事训练”。
不远处,一片巨大的、颜色艳丽到刺眼、花盘中心天然形成一张夸张“笑脸”纹路的“日轮花”,正随着某种只有它们自己能理解的诡异节奏,缓慢而富有韵律地扭动着粗壮如蟒的翠绿茎秆。顶上那直径超过一米的硕大花盘,如同舞者的头颅,左右摇摆,上下晃动,姿态妖娆而魔性,仿佛在跳一场献给虚无的、癫狂的祭祀之舞。
更远处,几株生着森白锋利锯齿、花心如同无底深渊、不断滴落腐蚀性涎水的巨型“食人花”,正迈着它们那如同章鱼触手般灵活蠕动、布满吸盘的紫黑色根须,不紧不慢地“踱步”,花口不时开合,喷出一股股带着甜腻腥气的粉红色毒雾,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微微扭曲。
整个空间,生机勃勃到了狂乱的地步,每一寸土地、每一株草木,都在以自己独特(且多半不太正常)的方式,尽情释放着过于“活泼”甚至“暴躁”的生命力。仙境的表象下,涌动着一种原始、混乱、遵循着最赤裸“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法则的诡异生态。
“这……这玩意儿……” 王富贵正指着那株扭得最欢的“日轮花”吐槽,话音未落,那株“笑脸向日葵”仿佛被他的手指吸引了注意力,巨大的花盘猛地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那张咧开的“笑脸”瞬间对准了王富贵!
“噗——!”
花盘中心的“嘴巴”骤然张开,一股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草木清香的翠绿色粘液,如同高压水枪般激射而出,劈头盖脸地浇向王富贵!
王富贵猝不及防,虽然下意识侧身,但左臂衣袖还是被结结实实地溅上了一片。
“滋啦——!”
一阵轻微的腐蚀声响起,他那材质不错的灰色道袍衣袖,瞬间被腐蚀出几个指头大小的焦黑孔洞,边缘冒着细微的青烟。
“哎哟!我的‘稳阁’高级员工服!” 王富贵心疼地叫了起来,这衣服可是有初级防护阵法的!
然而,下一秒,奇怪的感觉传来。那粘液腐蚀衣物后,接触到他的皮肤,非但没有带来预想中的灼痛,反而传来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皮肤上几处之前在“墟兽沼”边缘被碎石划出的细微擦伤和暗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淡化,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甚至,他感觉自己因为连日奔波、精神紧绷而有些滞涩的灵力运转,都仿佛被疏通了一下,清爽了不少。
“这……这算什么?” 王富贵看着自己瞬间焕然一新的手臂皮肤,又看看那株喷完粘液、花盘又转回去继续扭动、仿佛无事发生的“日轮花”,脸上的表情从心疼转为惊愕,又从惊愕变成茫然,最后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扭曲,“又打人……又治病?这花精分啊?还是说……这是某种特殊的‘打招呼’方式?先给你一耳光,再塞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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