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最后一片布满锋利石刃的丘陵,眼前豁然展开一片令人心神凛然的景象。
那是一片被暗沉铁灰色山脉环抱的深邃山谷。山谷上空,常年凝聚着肉眼可见的、呈螺旋状缓缓转动的灰黑色煞气云团,云中隐有暗红色电光流窜,发出“噼啪”的、令人牙酸的声响。谷口两侧的山壁上,布满了无数纵横交错的、深达数尺的剑痕,仿佛曾有无上剑修在此演练绝世剑法,将剑意煞气永久烙印于此。
仅仅是站在谷口百丈之外,林凡就能感觉到皮肤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细小剑刃在切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金铁锈蚀、血腥肃杀、以及某种不屈意志的复杂气息,直冲神魂,让人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半分。
这里,便是“坠星墟”中凶名赫赫的“剑煞谷”。传闻是上古一处重要战场,无数剑修陨落于此,他们的剑意、杀气、执念,与地脉煞气、破碎的金属性灵气混合,历经万载演化,形成了这种独特的、能侵蚀肉身、磨灭神魂的“剑煞”。对寻常修士而言,这里是绝地。但对某些剑修而言,这里却是锤炼剑意、感悟杀戮之道的“圣地”——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
而此刻,林凡要找的人,就在这片“圣地”之中,玩得正嗨。
“痛快!再来!”
一声清越中带着沙哑、疲惫中透着无限亢奋的长啸,穿透浓重的煞气,从谷内深处传来。
林凡循声悄然潜入,在嶙峋怪石和不时掠过的、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的灰黑色“剑煞”(一种由煞气和破碎剑意凝聚的低级能量体)间灵活穿梭。很快,他便看到了目标。
在谷内一片相对开阔的、地面布满剑痕的碎石地上,一道身影正在“翩翩起舞”。
说翩翩起舞或许不太准确。那是一个浑身衣衫破碎、几乎成了布条,裸露的肌肤上布满新旧交错、深可见骨伤口的青年。他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渍,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如同燃烧着两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充满了纯粹到极致的战斗渴望与兴奋。
正是叶辰!
他手中握着一柄样式古朴、此刻却嗡鸣不止、剑身流转着湛清如水又隐含血光的奇异长剑。在他周围,足足有十七八道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凌厉杀意的“剑煞”正在疯狂围攻!
这些“剑煞”有的形如残破飞剑,拖曳着灰黑煞气;有的只是一团扭曲的、不断变幻剑形的光影;更有一道最为凝实、颜色暗金、散发着金丹后期波动的“剑煞”,仿佛有灵性一般,每次攻击都直指叶辰要害!
叶辰的剑法,已然与林凡记忆中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少了些许“青莲剑宗”嫡传的飘逸灵动,多了无穷的狠辣、决绝、以及一种在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近乎本能的简洁与高效!每一剑挥出,都带着一往无前、以命换命的惨烈气势,剑光所过之处,必有一道“剑煞”被斩碎或逼退,但同时,他身上也会添上几道新的伤口。
他并非被动防守,而是在疯狂进攻!他竟主动冲向煞气更浓、剑煞更多的方向,仿佛在主动“引怪”,挑战自己的极限。他的剑意,在这种高强度的、生死一线的搏杀中,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虽然伤痕累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发纯粹、凝练、锋锐!
“这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疯子!”林凡看得眼皮直跳。他能感觉到,叶辰的修为在搏杀中已然突破到了金丹中期,而且根基扎实无比,剑意更是凌厉得让他这个旁观者都感到皮肤生疼。但同样,叶辰的状态也糟糕到了极点,灵力几近枯竭,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和身体本能支撑,伤势更是触目惊心,再打下去,就算不被剑煞分尸,也会因透支本源而留下难以弥补的道伤。
“得赶紧把他弄出来,但这头倔驴正在兴头上,硬拉估计得跟我急眼。”林凡大脑飞速运转,观察着战局和周围环境。
他注意到,那些“剑煞”虽然看似各自为战,但它们的行动轨迹,隐隐都围绕着谷地中心一口不断喷涌出灰黑色、夹杂着暗金色细丝的粘稠“泉水”的怪异泉眼。泉眼不过尺许方圆,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与死寂气息,正是“剑煞”的源头——“煞气泉眼”!大部分“剑煞”在攻击间隙,都会本能地“回归”泉眼附近,吸收一丝泉眼中喷出的精纯煞气,仿佛在“补充弹药”。
“核心是那口泉眼……控制了它,或者干扰了它,这些剑煞就会乱。”林凡眼睛微眯,一个“稳中带皮”的救援计划迅速成型。
“硬拼不行,那就智取,制造混乱,趁乱捞人!”
他先是从储物空间(塔内第六层)取出几张特制的“一次性定向短距传送符”,快速锁定叶辰侧后方一处相对安全、剑煞较少的巨石凹陷处作为传送落点。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目光锁定了围攻叶辰的那道最强暗金色“剑煞”,以及旁边几道气息凶悍的灰黑色剑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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