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龙渊”营地庇护的范围,仿佛一步踏回了危机四伏的战场。夜色浓重,山林漆黑如墨,唯有西边天际那片不祥的红光,如同地狱的指引,为他们指明方向,也灼烧着他们的神经。
李昊一马当先,【基础射击校准】带来的卓越夜视和感知能力被他发挥到极致。他如同一头熟悉领地的夜行动物,脚步轻盈而迅捷,总能提前避开盘错的根茎和松动的石块,在几乎无法辨认的兽径上保持着高速移动。他的耳朵捕捉着风中传来的每一丝异响——远处隐约的爆裂声、哭喊声,以及更近处,可能存在的敌人动静。
赵卫国紧随其后,这个老兵如同沉默的 shadow,庞大的身躯在林中穿梭却意外地灵巧,沉重的歪把子机枪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他信任李昊的引领,将更多精力放在对侧翼和后方的警戒上,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
小石头落在最后,他咬紧牙关,拼命跟上两位前辈的速度。紧张和奔跑让他呼吸急促,但握着冲锋枪的手却异常稳定。他知道,自己不能掉队,更不能成为累赘。
三人在山林中无声疾行,如同三道贴着地面飞行的幽灵。距离火光越近,空气中的烟味越发刺鼻,隐约的哭喊和零星的枪声也越发清晰。
“停!”李昊猛地抬起右拳,身体瞬间伏低,隐入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
赵卫国和小石头立刻效仿,屏住呼吸。
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山坳。火光正是从山坳深处传来,映照出几栋正在熊熊燃烧的木质建筑轮廓——那是一个比黑云寨更小的村落,此刻已陷入一片火海。哭喊声、日军士兵嚣张的呵斥声、以及物品被砸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人间地狱的图景。
李昊借助一块岩石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用“昊天”步枪的瞄准镜仔细观察。
村子里大约有十余名日军士兵,他们似乎已经完成了主要的屠杀和劫掠,正三五成群地聚集在村口空地上,围着篝火,似乎是在休息和清点“战利品”——一些从村民家中抢来的鸡鸭、粮食,甚至还有几坛酒。两名日军士兵端着枪,在火场边缘来回巡逻,防止有人逃脱。
没有看到幸存村民的身影,或许已经罹难,或许躲藏了起来。
“他娘的……畜生!”赵卫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小石头看着那片火海,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李昊的心脏也在剧烈跳动,但他强迫自己冷静。敌人数量是他们的四倍以上,而且装备精良,拥有机枪(他看到了至少一挺架设在村口的歪把子)和掷弹筒。硬拼,毫无胜算。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山坳,大脑在系统辅助下飞速计算。
“我们的目标不是全歼他们。”李昊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是制造混乱,寻找可能存在的幸存者,然后……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他指了指村口那挺架设好的歪把子机枪和旁边堆放的几个弹药箱。
“赵大哥,看到那挺机枪了吗?还有旁边的弹药箱。你的掷弹筒,能打到那里吗?”
赵卫国眯起眼睛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角度,重重一点头:“有点远,但能行!老子用最大射角!”
“好!等我信号,你的第一发炮弹,必须落在那个弹药箱旁边!引爆它!”李昊眼神冰冷,“小石头,你跟我从侧面摸过去,用弩和步枪,优先解决那两名巡逻兵和任何试图操作机枪的敌人!记住,快!打完了就撤,绝对不能恋战!”
“明白!”两人低声应道。
计划已定,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赵卫国如同狸猫般向侧后方更高处爬去,寻找合适的发射阵地。李昊则带着小石头,借助燃烧村落提供的嘈杂和光影混乱,从侧面茂密的林缘,向着村口方向悄无声息地潜行。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味,日军的狂笑声和火舌吞噬木头的噼啪声掩盖了李昊和小石头细微的动静。他们如同两个真正的幽灵,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移动。
距离在一点点拉近。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那两名巡逻的日军士兵,叼着烟,懒散地走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死神的临近。
李昊和小石头在一处半人高的土坎后停下,这里距离那两名巡逻兵只有不到三十米。
李昊缓缓举起“昊天”,准心套住了走在前面那名巡逻兵的头部。小石头也端起木弩,瞄准了后面那个。
就在李昊食指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
“嗵!”
一声沉闷的发射声,从后方赵卫国的位置传来!
掷弹筒的弹药带着凄厉的尖啸,划破夜空,精准地……不,是略带偏差地,落在了那堆弹药箱前方约三米处!
“轰!”
爆炸响起,火光冲天!虽然没有直接命中弹药箱,但剧烈的冲击波和破片,瞬间将旁边两名凑在一起抽烟的日军士兵炸翻!那挺架设好的歪把子机枪也被爆炸的气浪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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