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兵工厂最深处,一个新的、被严格警戒的溶洞内,气氛比炼出第一炉钢时更加紧张。这里被命名为“火蜂洞”,成为了“火蜂”火箭筒项目的研发基地。图纸由李昊亲自绘制,每一个尺寸、每一个结构都源自系统蓝图的简化,又结合了龙渊现有的加工能力。
困难接踵而至。
第一道难关是发射管。要求能承受火箭弹发射时的高压和高温,内壁必须光滑,不能有丝毫瑕疵,否则极易炸膛。王师傅带着最好的工人,用那台老旧车床,小心翼翼地加工着无缝钢管。每一次进刀都屏息凝神,加工完一段,就用内窥镜(一根磨光的细铁管末端嵌上小镜子)反复检查。
“不行,李部长,这里有一道细微的划痕。”王师傅指着内壁上一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摇了摇头。这根管子又报废了。材料的损耗让所有人肉疼。
“继续!精度就是生命!宁可慢,不能错!”李昊的声音斩钉截铁。他知道,这不是吝啬材料的时候。
第二道难关是推进剂。系统蓝图中的“黑铝”推进剂,需要铝粉。在这个年代,铝是昂贵的战略物资,龙渊根本没有储备。
“能不能用别的代替?”林静婉秀眉紧蹙,翻看着李昊给她的、写着各种化学方程式和配比的笔记。
“理论上,镁粉也可以,但我们更搞不到。”李昊摇头,“必须想办法弄到铝,哪怕是废铝也行!”
消息传开,龙渊上下发动了起来。老乡们拿出了珍藏的铝锅、铝盆,战士们收集了缴获的日军饭盒、水壶,甚至有人把珍藏的香烟盒里的锡纸(实际是铝箔)都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这些零零碎碎的铝制品被送到林静婉的化学组,用最原始的敲打、研磨、酸洗方法,艰难地制备着粗糙的铝粉。
与此同时,战斗部、引信、尾翼稳定装置……每一个部件的试制都在同步进行。失败是家常便饭。推进剂燃烧不稳定,火箭弹飞出去像喝醉了酒一样乱窜;引信过于敏感,搬运过程中就差点爆炸;尾翼安装稍有偏差,弹体就在空中翻滚……
“火蜂洞”里,时常传出沉闷的爆炸声和试验失败的叹息。但没有人放弃。李昊和王师傅、林静婉等人,几乎不眠不休,守在试验场,分析每一次失败的原因,调整参数,改进工艺。李昊更是凭借系统提供的超越时代的知识,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十几天后的黄昏,又一次实弹测试即将进行。这次的火箭弹,发射管经过三次精选,内壁光滑如镜;推进剂经过林静婉反复调整配比和颗粒度,燃烧稳定性大大提高;引信加装了保险机构;尾翼经过精密计算和安装。
测试场设在远离核心区的一处偏僻山坳。作为靶标的,是一堵用石头和泥土垒砌的、模拟日军碉堡的厚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名挑选出来的、臂力强健的战士,有些紧张地扛起了那根沉重的、还带着手工打磨痕迹的发射管。李昊亲自为他装上测试火箭弹,拍了拍他的肩膀:“稳住,就像平时训练一样,对准目标,扣动扳机!”
战士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将发射管扛在肩上,眯起一只眼,透过简陋的准星,对准了百米外的目标。
他扣动了扳机!
“嗤——轰!!”
一声与步枪截然不同的、尖锐的喷射声响起,火箭弹尾部喷出炽热的火焰,拖着淡淡的烟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扑目标!
没有偏离,没有翻滚!
下一秒!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堵模拟碉堡的厚墙,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上半部分被炸得粉碎!碎石泥土如同雨点般簌簌落下,原地只剩下半截残垣和一地狼藉!
成功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山坳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战士们激动地冲上去,将那名发射的战士和李昊、王师傅、林静婉等人团团围住,抛向空中!
李昊落地后,看着那被摧毁的靶标,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下。虽然这“火蜂”初代原型还很粗糙,射程近,精度有待提高,但它意味着龙渊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能够改变局部战场力量对比的攻坚利器!
“立刻开始小批量试生产!优先装备快速反应分队和警卫营直属火力班!”李昊下达命令,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底气。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时,一名哨兵飞奔而来,带来了一个紧急军情:
“报告!外围哨所发现大量不明身份人员活动,怀疑是鬼子的大部队前锋,正在多路向我根据地外围逼近!”
欢庆的气氛瞬间冻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李昊。鬼子,到底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李昊脸上的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然。他看了一眼刚刚立下大功的“火蜂”火箭筒,又望向山谷之外。
“来得正好!”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就让这帮畜生,尝尝我们‘火蜂’的滋味!准备战斗!”
龙渊的獠牙已初步磨就,现在,是时候让敌人付出血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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