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充满杀气的咆哮,依旧在御书房内不断回荡。
折可求站在下方,感受着天子那如同实质的滔天怒火。
他那张常年布满冰霜的坚毅脸庞,也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知道。
这一次,陛下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
折可求没有说任何多余的废话,只是重重一抱拳:“臣!遵旨!”
然后转身,大步流星般离开了那座充满压抑气氛的御书房。
他知道。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三天。
要在偌大的汴梁城内找到一个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神秘客商。
这几乎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他是折可求。
是天子手中最锋利、专门用来撕裂黑暗的绣春刀!
君命不可违!
即便是要将整个汴梁城彻底翻个底朝天,他也必须把那只该死的老鼠揪出来!
……
半个时辰之后。
汴梁城北城。
一座占地极大的森严衙门,门口没有任何牌匾,只有两尊狰狞石狮子镇守。
这里是锦衣卫北镇抚司。
是整个大宋朝足以让所有官员闻风丧胆的恐怖存在。
折可求一身煞气地踏入衙门。
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数十名锦衣卫高级官员,瞬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他们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
显然他们也已经知晓那件足以让整个汴梁城天翻地覆的惊天大案。
众人齐齐行礼:“指挥使大人!”
众人齐齐行礼:“大人!”
折可求摆了摆手,径直走到那张占地巨大的汴梁城防沙盘前,眼神冰冷锐利:“不必多礼!传我将令!即刻启动天罗地网最高等级紧急预案!所有在京缇骑、校尉、力士,但凡能喘气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老子滚出衙门!封锁全城!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城去!”
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应喝,在大堂之内猛地炸响:“是!”
紧接着,他将目光投向人群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干练的中年文士。
此人是锦衣卫衙门内专门负责情报分析和案件推演的总笔帖式陈平。
折可求开口:“陈平!”
陈平立刻回应:“属下在!”
折可求盯着他,语气严肃:“你立刻派人去请报案的绸缎庄刘掌柜,还有周围店铺所有可能见过嫌犯的伙计、路人,全都毫发无伤地请到衙门里来!让衙门里最顶级的画师连夜画出嫌犯最清晰的画像!记住!我要的不是八分相似,而是十分!”
陈平不敢有丝毫怠慢,领命而去:“是!”
很快。
平日里显得有些过分安静的锦衣卫衙门,开始以极其恐怖的效率疯狂运转起来!
……
是夜。
子时。
整个汴梁城渐渐陷入安静的沉睡。
一场席卷全城的无声风暴,却正在悄然拉开序幕。
数以千计身着黑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精锐锦衣卫,如同从黑夜中涌出的沉默鬼魅。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汴梁城大大小小的街头巷尾。
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沓由锦衣卫画师连夜赶制的通缉令画像。
他们分发画像的对象极其耐人寻味。
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也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读书人。
而是守卫在十三座巨大城门下、早已被提前收买的城门守卫。
是盘踞在城内上百家客栈酒楼里消息最灵通的客栈老板。
是混迹于秦淮河畔鱼龙混杂的数十家青楼楚馆内八面玲珑的青楼鸨母。
甚至。
就连平日里蜷缩在城市各个角落、最不起眼的街头乞丐和地痞流氓。
也在这一夜悄无声息地收到了这份来自帝国最高暴力机关的死亡通缉令。
……
第二天。
天刚刚蒙蒙亮。
各种真真假假的线索如同雪花般,从四面八方疯狂涌入那座一夜未眠的锦衣卫衙门。
一名锦衣卫跪地禀报:“报!南城悦来客栈掌柜的来报!说昨天下午有个口音相似的南方客人刚刚退房了!”
折可求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吐出一个字:“查!”
又一名锦衣卫跪地禀报:“报!西城怡红院的花魁娘子派人来报!说她前几日好像接待过一个长相相似的客人!”
折可求依旧冷声道:“查!”
还有锦衣卫禀报:“报!城东丐帮的污衣派弟子来报!说……”
一条条线索被迅速上报。
又被迅速派人核实。
整个锦衣卫衙门陷入极其紧张又高效的高速运转中。
折可求一夜未眠。
眼睛里布满细密的血丝。
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在等。
等一条真正有价值的线索!
终于。
临近中午时。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散发酸臭气息的小乞丐,被两名满脸嫌弃的锦衣卫力士带到大堂之上。
陈平捏着鼻子,皱着眉头看向那个被森严阵仗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乞丐:“你……你就是那个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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