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涧一战,尘埃落定。
圣物“火焰翎羽”化作流光没入江辞胸口,那温暖而磅礴的至阳之力,如同甘霖,迅速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与肉身,更与他体内淡金色的龙气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江辞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飞速恢复,甚至比之前全盛时期还要强上一些。更重要的是,那一直如同枷锁般禁锢着他、带来阴冷与束缚感的“囚龙扣”(黑色蝴蝶结),此刻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缓”感。并非封印解除,而是那无时无刻不在汲取他生机、压制他力量的恶毒诅咒,似乎被一股温暖神圣的力量中和、安抚了,变得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就好像……一直紧勒着脖颈的绳索,突然松了一扣。
他低头,甚至能隐约看到,那黑色丝绒蝴蝶结的边缘,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不可察的、与火焰翎羽同源的金红色光晕。
“龙血为引,凤力相融……原来,这才是正确的路径吗?”江辞心中明悟。葛老怪和苏家古籍中提及的“凤血”,并非指真正的凤凰血液,而是指这蕴含着涅盘之力的“火焰翎羽”!
他沉浸在力量增长与封印松动的喜悦中,但很快,注意力就被身边人的异样拉了回来。
“沈清欢?”
只见沈清欢站在原地,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体微微摇晃,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她额间,一个极其淡薄、却玄奥无比的金红色凤凰纹路一闪而逝,随即隐没。
“嗯……”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痛苦与迷茫的呓语,然后身体一软,向前倒去。
江辞心头一紧,眼疾手快地将她揽入怀中。入手处一片冰凉,她的气息也变得极其微弱而紊乱,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
“沈清欢!你怎么了?”江辞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渡入龙气探查,却发现自己的龙气一进入她体内,就如同石沉大海,反而引得她眉头蹙得更紧,似乎更加痛苦。
他立刻想起她昏迷前那怔忪的表情和那句关于“凤凰劫”与“我是谁”的低语。是那声凤鸣和破碎的记忆,冲击了她的神魂!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
江辞不再犹豫,一把将沈清欢横抱起来。她比想象中还要轻,蜷缩在他怀里的样子,褪去了所有的清冷与强势,显得格外脆弱。江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保护欲涌上心头。
他看了一眼满目狼藉、邪气尚未完全散尽的阴风涧,以及那幽冥宗使者和黑苗巫师的尸体,眼神冰冷。此地不宜久留。
他抱着沈清欢,体内龙气与刚刚融合的凤力(暂时如此称呼)同时运转,身形化作一道金红交织的流光,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月亮湾寨子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月亮湾时,天色已将破晓。
江辞抱着昏迷的沈清欢直接闯入了桑吉阿公的吊脚楼。早已被阴风涧方向巨大动静惊动的桑吉阿公,看到两人这般模样,尤其是感受到江辞身上那隐隐交融的龙吟凤鸣之气,以及沈清欢神魂的异常波动时,苍老的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凝重。
“快!把她放到里间榻上!”桑吉阿公立刻指挥道。
江辞小心翼翼地将沈清欢安置在铺着柔软兽皮的竹榻上。
桑吉阿公上前,干枯的手指搭在沈清欢的腕脉上,闭目感知了许久,眉头越皱越紧。
“阿公,她怎么样?”江辞急切地问。
桑吉阿公缓缓睁开眼,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清欢,又看了看江辞,长长叹了口气:“她的身体并无大碍,甚至……好的出奇。但她的神魂……似乎被一股极其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冲击,陷入了一种类似‘胎息’的自我封闭与觉醒状态。这并非受伤,更像是一种……传承的开启,或者……记忆的复苏。”
“记忆复苏?”江辞心中一震,想到了问心镜中的景象和那声凤鸣。
“老夫行医一生,也未曾见过如此奇特的魂象。”桑吉阿公语气带着敬畏,“她的魂魄本源深处,似乎沉睡着某种……远超我等理解的存在。方才那圣物异动,凤鸣九天,恐怕便是引动这沉睡存在的契机。”
他看向江辞:“她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和环境能量的滋养。老夫这里有一口‘蕴神泉眼’,或许对她有益。至于能否醒来,何时醒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桑吉阿公将两人引至吊脚楼后方一处被阵法守护的隐秘山洞。洞内灵气氤氲,中央有一口不过丈许方圆的泉眼,泉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凉气息和浓郁的魂力波动。
江辞将沈清欢轻轻放入泉眼之中,让泉水漫过她的肩头。那蕴神泉水仿佛有灵性般,主动萦绕在她周围,滋养着她波动不休的神魂。
做完这一切,江辞就守在泉眼边,寸步不离。他看着沈清欢在水中安静沉睡的容颜,平日里清冷疏离的眉眼此刻柔和下来,长睫如蝶翼般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色有些浅,却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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