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考验——直面那来自混沌魔渊的、侵蚀了敖冥、催生了血冥尊主、污染了整个幽渊的古老邪恶意志的一缕投影!
“渺小的龙裔……成为吾的一部分……是你的荣耀……”冰冷的意念如同潮水涌来,带着绝对的支配与吞噬欲望。
江辞的意识在这庞大的意志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碾碎、同化。
但就在这绝对的黑暗与绝望中,一点微弱的、乳白色的光芒,如同穿透无尽深渊的一缕晨曦,突然在江辞的意识深处亮起。
那是……沈清欢的气息!是涅盘光中蕴含的、与他生死相连的羁绊!
紧接着,是金刚诵念佛经的梵音,是赵烈怒吼杀敌的战意,是静水师太温柔坚定的守护之念……是这些与他并肩作战的同伴,留在他灵魂中的印记!
最后,是他自己——江辞!从幼龙到战神,从被封印到转世苏醒,一路桀骜,一路奋战,从未真正向谁低头的那个自己!
“我……不是谁的棋子……不是谁的食物……我是江辞!是要守护重要之人、打破一切枷锁的江辞!”
黑暗的意识空间中,江辞的“身影”骤然亮起!不再是暗金,也不是混沌灰,而是一种融合了自身所有特质、所有经历的、独一无二的璀璨光芒!这光芒虽小,却无比坚韧,如同定海神针,屹立在无边的黑暗潮汐之中!
他主动迎向那冰冷的魔渊意志,不是对抗,而是……吞噬!
“你想吞了我?那便看看……是谁吞了谁!”
混沌心火在意识空间轰然爆发!以江辞不屈的意志为核心,以同伴的羁绊为燃料,以龙魂战神的战意为锋芒,反向包裹向那冰冷的黑暗意志!
这不是力量层面的较量,而是意志与存在本质的碰撞!
黑暗在灼烧,在怒吼,在挣扎!
光芒在摇曳,在坚持,在壮大!
根窟内,江辞的身体安静下来,表面的三色纹路彻底稳定,化作了一种深邃内敛的、流动着暗金与灰蒙光泽的奇异纹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威严。他的气息归于平静,却深不可测,仿佛体内蕴藏着一片正在孕育新生的混沌星云。
遗老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暗金色的左眼流下两行浑浊的液体(不知是泪还是什么),嘴角却扯出一个解脱般的、扭曲的笑容。
“成功了……真的……有希望……”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从双脚开始,化作点点黯淡的绿光与细微的黑色尘埃,缓缓飘散。那漆黑的右眼,也随着污染核心的剥离,逐渐恢复了一丝暗金的色泽,但很快,这抹色泽也随着身体的消散而黯淡下去。
“后裔……幽渊……交给你了……”
“小心……魔渊的注视……不止于此……”
“还有……建木深处……真正的……秘密……”
遗老最后的声音袅袅消散,他的身影彻底化为光尘,融入了根窟的根须之中。唯有那黯淡的绿光,似乎明亮纯净了一丝。
江辞缓缓睁开眼。
他的瞳孔,一直是深邃的暗金色,如同沉淀了万古星辉;另一只,却化作了缓缓旋转的混沌灰色,仿佛能吞噬光线,又似蕴藏无限可能。
一股远超之前的磅礴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缓缓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修为并未直接突破元婴,但力量的本质,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成功地将那恐怖的污染核心,熔炼为了自身混沌龙魂的一部分“燃料”与“特质”。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一丝灰黑色的能量静静跳跃,既有龙魂的煌煌威严,又有幽冥的冰冷死寂,更有一股混沌湮灭与创生的至高意境。
他,走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然而,还来不及体会这新生的力量,根窟外,建木平台的方向,猛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金刚的怒喝、以及……沈清欢光茧传来的、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和一声若有若无的、带着痛楚的凤鸣!
江辞脸色骤变,身形一闪,已从原地消失。
幽渊的危机,并未因他个人的突破而解除。外界的战斗,显然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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