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舰队的信号在深空监测网上逐渐增强。来自建筑师的警报使太阳系进入二级警戒状态——没有全面封锁,但所有防御系统准备就绪,黎明哨站的外交团队随时待命。
“他们从参宿七方向来,”科恩在战略会议中展示星图,“距离:1.2光年。速度:每秒3000公里,低于光速的1%,没有使用跃迁技术。这意味着他们要么技术有限,要么故意放慢速度以示无害。”
全息屏幕上,舰队由十二艘飞船组成。设计风格令人困惑:不是流线型的净化者银色,不是生物质感的生长者绿色,不是晶体结构的晶壳族灰色,也不是简洁的静默观察者白色。这些飞船看起来像是……拼凑而成的。
“船体由多种不同材料和风格组合,”科恩放大图像,“看这里:这部分像是从某艘损毁战舰上切割下来的装甲板;这里像是某种天然晶体结构;这里甚至有类似生物组织的东西。它们不像是在工厂统一制造的,更像是在废墟中捡拾材料、然后勉强拼合起来的。”
艾莉娅凝视着那些飞船,试图感知它们的能量特征。距离太远,但通过碎片网络,她隐约捕捉到一种……破碎感。
“他们携带了创伤,”她轻声说,“不是个体的创伤,是文明的创伤。我能感受到那种深层的、集体的痛苦。”
“可能是难民,”李铭作为外交负责人分析,“在宇宙战争中失去家园的幸存者,到处流浪,寻找新的栖息地。”
净化者仲裁者投影加入会议:“根据秩序阵营的数据库,银河系内有十七个已知文明在最近五千年内因各种原因消失。其中六个明确灭亡,七个迁移到未知区域,四个下落不明。这支舰队可能来自其中之一。”
“我们需要决定如何接触,”埃德加总结,“如果他们真的是难民,我们有道德责任提供帮助。但如果他们伪装成难民实际上有其他目的……”
“让我去,”艾莉娅说,“我能感知他们的真实意图。而且,如果他们是碎片持有者,我也许能提前察觉到。”
“太冒险了,”科恩反对,“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
“但我是最有可能从潜在危险中逃脱的人,”艾莉娅坚持,“我有四个碎片的协调能力,有意识感知,有谢衡的保护,有钥匙印记的稳定性。如果我都不能安全接触,那其他人更不能。”
最终,埃德加同意了,但有严格条件:艾莉娅只能在净化者护卫舰的陪同下前往,保持安全距离,随时准备撤回。另外,科恩、星痕和两名安全人员作为支援团队在后方舰船上待命,通过远程连接提供支持。
“共生号”再次出动,这次有两艘净化者护卫舰护航。舰队在水星轨道外等待,距离未知舰队还有三天航程的位置。
等待期间,艾莉娅继续她的意识训练。在与思网种族的交流中,她学会了如何区分“表意识”和“深层意图”,如何感知思维背后的文化和历史背景,甚至如何识别谎言和伪装——不是通过逻辑分析,而是通过意识的不协调性。
“大多数生命形式,当他们在说谎或隐藏真实意图时,思维会产生微小的分裂,”思网种族的指导老师(他们自称“织梦者”)解释,“一部分思维在表演,一部分思维在隐藏。这种分裂会产生可感知的‘裂痕’。你的任务就是感知这些裂痕。”
但织梦者也警告:“然而,一些高度进化的意识可能完美地自我欺骗,或者拥有多层次的思维结构,让你难以辨别。还有一些存在,他们的意识本身就是破碎的、分裂的,没有统一的‘真实意图’。”
三天后,未知舰队进入可视距离。近距离观察,它们的拼凑外观更加明显:每一艘飞船都像是用不同文明的残骸强行焊接在一起的,表面布满了补丁、疤痕、临时加固结构。有些部分甚至看起来还在漏出能量或物质,被临时用类似绷带的东西包裹着。
“这简直是飞行中的废墟,”科恩在通讯频道中说,“难以置信它们还能正常航行。”
舰队中最大的一艘船发出通讯信号。不是常规的无线电或激光通讯,而是……敲击声。
咚,咚,咚——停顿——咚咚,咚咚——停顿——咚。
“这是莫尔斯电码的变体,”星痕迅速解码,“但使用了一种未知的编码系统。内容重复:‘受伤者寻求庇护,不携带恶意,请求对话。’”
“用同样的方式回应,”艾莉娅命令,“发送我们的位置坐标和邀请:愿意在水星轨道外交区会面。”
回应很快传来:“接受。派遣代表船。只带三人。”
净化者护卫舰指挥官建议谨慎:“这可能是个陷阱,引你进入他们的控制范围。”
“但我们也需要展现信任,”艾莉娅说,“如果他们真的是受伤的难民,过度的戒备只会加深隔阂。按计划,我在开放空间与他们会面,你们在安全距离警戒。”
一艘较小的拼凑飞船从舰队中分离,缓慢驶向约定的会面点。艾莉娅乘坐小型穿梭机离开“共生号”,独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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