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沈玉指着荒野上一团快速滚动的物事,惊奇地问道。
“转蓬,一种草。”陈望道。
一天相处下来。
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和陈望已经熟悉了,他叫沈玉,哥哥叫沈辞。
“它为什么会自己跑?”
“它蓬蓬的,圆圆的,干枯后非常轻,风一吹自然就会跑了。你要是一棵转蓬呀,跑得肯定比它还快!”
陈望难得起了逗弄之心。
“哼!”
沈玉不服气地扬起下巴,狠狠剜了他一眼,那眼神清澈透亮,黑白分明,
“我才不当草,我要当树!一棵参天大树,比云彩都高!跑起来地动山摇,一脚把你踩扁!”
“哈哈!”
一路往北。
越往前走,草木越是稀疏。逆风渐渐强劲,卷起灰沙漫天,已是一派戈壁风光。
当晚,他们在戈壁滩上露宿。
附近有一些沙鼠窝。
这对精通土石灵元的陈望来说,捉拿它们简直不费什么力气。
沙鼠比田鼠个头大,烤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后,陈望说要把火堆扑灭。
沈玉嘟囔着说:火可以吓跑野兽。
陈望则摇摇头:火光也会引来坏人。
老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默默用沙土将余烬盖得严严实实。
次日清晨。
老汉见陈望没有食物,就分了一些干粮给他。陈望有些惭愧。
心道:自己这长途跋涉一个月,一直靠野味和山泉谋生,竟然忽略了带水和食物。
时至中午,遇到一个小村镇。
陈望赶紧下车,补充了些耐放的干饼和几个盛满清水的大皮袋。
在这里,他们还遇上了一个小商队。
老汉很是客气地向陈望道谢,说他们接下来会跟着商队同行,就不再麻烦陈望陪护,以免耽误他的正事。
陈望感觉到,老汉虽然客气,但眼神闪烁之间似乎对自己有些不信任。
这也难怪。
他早已察觉老汉身上有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似乎藏着什么小宝物。
自己这个低阶修士在他眼中,恐怕还是有点威胁的。反不如凡人商队让人安心。
陈望并无所谓。
人性如此,无可厚非。
与两个少年挥手作别。
补充了清水和干粮,他的药篓更加沉重。不过他力大无穷,仍然是健步如飞。
下午时分。
秋日炎炎。
他望见远处有一座凸起的丘陵,地势颇高,决定上去歇歇脚。
爬上丘陵顶峰。
红褐色的岩石,经历万年风日侵蚀,竟然变得脆弱不堪,轻轻一碰就碎成渣石。
这里视野开阔,对下方戈壁一览无余,且足够陡峭偏远,等闲之人不会费力爬上来,正好可以安心修炼。
陈望在巨岩阴影下盘脚坐下。
取出聚宝盆,这才发现瓦盆外面竟然被血沼池水中的煞气所侵蚀,透出许多黑斑。
无妨。
待会炼化靴子的煞气时,顺便将盆体上的煞斑一并炼化。
他取出《蕴灵诀》第五、六层功法。
第五层的目标是打通身体重要穴窍,第六层则是打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形成大周天循环。
而这些他早就达成。
陈望有些失望地将功法收起,心道:原来我早已达到炼气中期的顶峰却不自知。
又想到临走之时,柳心兰叫他师兄……单就炼气境界而言,自己确实超过了她。
想起她看自己的眼神,陈望不禁心中有些怅然……十几岁的少年也许不懂,但四十岁的中年却明白那其中意味。
从外物上炼化煞气,可比在万骨林中汲取煞气的难度要大得多。
后者如同用抽水机在池塘里抽水,酣畅之极;而前者则像用吸管扎在沙滩里吸水,劳神费力。
两个时辰后。
他才终于将靴子上的煞气以及聚宝盆上的黑斑彻底炼化干净。
聚宝盆恢复古朴之色,那双靴子也露出了原本的面目:青色皮质,上面铭刻一些淡金符文,鞋底和系绳都是奇特的材质。
陈望将此靴换上,顿觉不同!
心念微动之间,脚下便生出一种轻盈欲飞之感,速度陡然提升数倍,比那老汉的毛驴狂奔时还要快上许多。
更妙的是,驱动这靴子所需的灵力竟出乎意料的少。不过,速度上限止步于此,再继续增加灵力,也无济于事。
“不错不错!”
陈望望着脚下靴子,喜笑颜开,
“从今天起,就叫你——赛死驴。”
夜幕降临。
戈壁滩空旷无垠,星空显得格外明亮。
远远地,他看到一列车队打着火把行来,隐约就是白天遇到的那支商队。
那辆熟悉的驴车也在其中。他们在几里外的坡下平坦处扎下营地。
距离尚远,互不打扰。
陈望并未在意,继续盘坐修炼。
这广袤的戈壁上,土石灵元尤为充沛,月明星稀,空气透亮,那清冷的月华之力也更加精纯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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