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张楚岚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摇摇晃晃地走进了3601客厅。
他昨晚几乎没睡。胡一菲布置的“作业”——维持金光咒一小时还能正常活动——听起来简单，做起来简直要人命。那不是开着个灯罩走路那么简单，是得时刻调动体内的炁，让它均匀分布在体表，还要随着动作调整强度，走路时脚底的金光要厚点，抬手时手臂的金光要流动起来……张楚岚觉得自己像在同时下三盘棋还要背圆周率，脑子都快烧了。
结果就是，他在自己那个临时小房间里折腾到凌晨三点，金光咒倒是勉强能维持住了，就是走路姿势诡异得像丧尸，还一不小心把床头灯给震碎了——赔钱的事徐四说公司报销，但心理阴影面积无法计算。
“早……”张楚岚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一屁股瘫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孙瑞系着围裙正在煎蛋，龙葵（蓝）在一旁帮忙摆碗筷，动作虽然还有些生疏，但很认真。诸葛大力坐在餐桌另一头，面前摆着平板电脑和一堆打印出来的论文，一边啃面包一边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数据。
“早啊小学弟。”胡一菲精神抖擞地从卧室走出来，完全看不出昨天暴揍（划掉）训练张楚岚的疲惫，“金光咒练得怎么样了？能边维持边吃饭了吗？”
张楚岚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煎蛋和粥，哭丧着脸：“一菲姐，饶了我吧……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个漏气的皮球，再维持金光咒，我怕把粥喝鼻子里去。”
“那不行。”胡一菲在他对面坐下，一本正经地说，“训练要融入生活。王铭说了，什么时候你能在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候都下意识维持金光，什么时候才算入门。这叫‘无时无刻不在修行’。”
张楚岚：“……”他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孙瑞端着一盘煎蛋走过来，温柔地笑了笑：“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训练。王铭说你今天上午要学理论知识，不用维持金光咒。”
张楚岚如蒙大赦，连忙抓起筷子：“谢谢瑞瑞姐！”
他刚夹起一个煎蛋，诸葛大力突然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张楚岚同学，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张楚岚动作一顿，看着诸葛大力那充满学术探究欲的眼神，莫名有点慌：“啊？什么问题？”
“关于你的金光咒。”诸葛大力把平板转过来对着他，屏幕上是一个简陋的三维模型，上面标着各种箭头和公式，“根据我昨天的观察和录像分析，你体表那层能量场的强度分布很不均匀。手臂和胸前的密度大约是每立方厘米3.2个标准炁单位，但小腿和后背只有1.7。而且能量场的衰减曲线也不符合经典指数模型，更像是一个分段函数——”
张楚岚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煎蛋上的油滴到了桌上。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张开：“那个……大力姐，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简单说，”诸葛大力耐心解释，“你的金光咒效率很低。能量分布不均导致整体强度上不去，局部薄弱点容易成为突破口。而且你的能量输出不稳定，时强时弱，这在对战中会很吃亏。”
张楚岚挠了挠头：“我也知道有问题啊，可我不知道怎么改进。爷爷当年就教了我口诀和姿势，没讲这么多……”
“所以才需要科学分析。”诸葛大力眼睛亮了起来，“如果金光咒是一种可观测、可量化的物理现象，那么它就应该遵循某些规律。找到这些规律，就能用科学方法优化它。”
她说着，从那一堆论文里抽出一份：“看，这是我在学校图书馆数据库里找到的，上世纪八十年代龙虎山一位前辈发表的论文，《论炁的场性质及其与传统气功的关系》。虽然用的是很老旧的数学模型，但基本思路是对的——把‘炁’看作一种特殊的场，那么金光咒就是对这个场的操控。”
张楚岚凑过去看，论文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微分方程和矩阵，看得他眼晕：“这……这也太……”
“看不懂很正常，这是研究生级别的理论物理内容。”诸葛大力毫不在意地说，“但我们可以简化。比如——”
她在平板上快速画了个示意图：“想象你的身体是一个水池，里面的水就是你的‘炁’。金光咒就是把水池里的水抽出来，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水罩。现在的问题是你的水泵功率不稳定，水管还到处漏水。”
这个比喻张楚岚听懂了：“那我该怎么办？”
“第一步，先搞清楚你的‘水池’有多大，‘水泵’在哪，‘水管’怎么铺的。”诸葛大力站起来，“走，去我房间，我给你做个简单测试。”
张楚岚看了看还没吃完的煎蛋，又看了看一脸兴奋的诸葛大力，最后认命地叹了口气，端着碗跟了上去。
诸葛大力的房间不像个女生的卧室，倒像个小型实验室。墙上贴满了各种图表和公式，书桌上并排放着三台显示器，角落里堆着各种电子元件和工具。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的一个奇怪装置——一个由金属环、传感器和电线组成的、有点像科幻电影里扫描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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