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假期来临,霍格沃茨再次空荡下来。哈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校——或者说,离开学校,前往他真正的目的地。他通过那个劣质的双面镜通讯器,向克利切下达了准备迎接的指令。
利用幻身咒和从费尔奇抽屉里“借”来的(事后会还)一张旧地图上标注的密道,哈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霍格沃茨,通过飞路网(使用了破釜酒吧的壁炉)来到了伦敦。他穿着一件不起眼的深色斗篷,兜帽压低,按照克利切模糊指示的方向,来到了格里莫广场。
这里是一片荒凉、破败的广场,周围的房屋都显得阴森寂静。哈利站在广场中央,集中意念,回想克利切灌输给他的那个概念——“布莱克家族最后的合法继承人需要回家”。
仿佛回应他的念头,11号和13号房屋开始诡异地向外滑动,一扇布满划痕的黑漆大门、以及一个银质的蛇形门环凭空挤了出来。格里莫广场12号向他敞开了。
门自动打开一条缝,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某种古老魔法气息的风扑面而来。哈利迈步走了进去,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天光。
门厅昏暗而狭长,高耸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蛛网密布的枝形吊灯。墙上挂着一些因年代久远而发黑的小精灵脑袋,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最引人注目的,是尽头墙上那幅巨大的肖像——沃尔布加·布莱克此刻被厚重的天鹅绒帷幔遮得严严实实,但哈利能感觉到帷幔后面那灼热的、疯狂的视线。
克利切匍匐在门厅的地毯上,身体因激动和厌恶而剧烈颤抖。“波特小主人……回到了……高贵的布莱克老宅……”它的声音哽咽着。
“起来,克利切。”哈利平静地说,目光扫过这令人不适的环境,“带我去书房,或者藏书室。”
就在这时,帷幔后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让他过来!让我看看他!”
克利切惊恐地看了一眼画像,又看向哈利。
哈利顿了顿,走向那幅肖像。他伸出手,没有直接拉开帷幔,而是用魔杖轻轻挑开了一条缝隙。沃尔布加·布莱克那张严厉、疯狂的脸露了出来,她的眼睛像两个黑洞,死死地盯着哈利。
“所以……你就是那个波特崽子。”她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肮脏的血液……玷污了我的家门……”
哈利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回视着她。“根据魔法契约,现在这是我的家。多瑞娅祖母的血在我身上流淌,这是你无法否认的事实。”
“多瑞娅!”沃尔布加啐了一口(尽管画像做不到),“那个嫁给纯血叛徒的傻瓜!她的血早就被稀释了!”但她的目光却贪婪地扫视着哈利的脸,似乎想找出任何一丝布莱克家族的痕迹。“克利切说……你会蛇佬腔?”她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质疑和一丝隐秘的渴望。
哈利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转向门厅角落里一个装饰性的、雕刻着蛇形图案的烛台,用清晰的蛇佬腔低声说:“熄灭。”
烛台上微弱的火焰应声而灭,仿佛被无形的寒冷吞噬。
沃尔布加画像倒吸一口冷气,疯狂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极其复杂的光芒——恐惧、敬畏、以及一种扭曲的兴奋。“斯莱特林……真的是斯莱特林的力量……在布莱克的血脉中苏醒……”她喃喃自语。
哈利利用这一刻的震撼,冷冷地说:“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代价’了吗?或者,你更愿意继续浪费时间和我在血统问题上争吵?”
沃尔布加画像沉默了,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平等的(尽管依旧充满厌恶)审视目光看着哈利。“书房……在二楼走廊尽头。”她最终嘶哑地说,“克利切,带他去。然后……回来告诉我……他配不配触碰布莱克家的知识!”
哈利不再理会她,示意克利切带路。克利切佝偻着身子,带着哈利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老宅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庞大和诡异,墙上挂毯着会动的、表情阴沉的祖先肖像,他们用怀疑和恶意的目光打量着哈利。各种黑暗魔法物件随意摆放着,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书房是一个布满灰尘、但书架直抵天花板的房间。空气里是旧羊皮纸和皮革的味道。哈利能感觉到,这里蕴藏着巨大的知识,但也充满了防护魔法和诅咒。
“克利切,”哈利站在书房中央,对小心翼翼的小精灵说,“现在,告诉我这所房子里,除了书本,还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比如,雷古勒斯·布莱克,他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以至于失踪?”
克利切听到雷古勒斯的名字,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巨大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雷古勒斯少爷……哦,我勇敢的雷古勒斯少爷……”它开始用头撞书桌的腿,哭嚎起来。
哈利没有阻止它,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知道,要撬开克利切的嘴,需要耐心和更强大的压力。这个圣诞节,他不仅要接收布莱克家族的遗产,更要挖掘出埋藏在这座阴森老宅最深处的、关于忠诚、背叛和可怕牺牲的真相。而这一切,仅仅是他探索魔法黑暗面,以及自身复杂命运的又一个开端。窗外的圣诞颂歌与老宅内的阴冷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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