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厚重的黑石大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如棺盖落下的轰响。墙壁上幽蓝的火把是唯一光源,跳跃的冷焰在哈利脸上投下摇晃的阴影,将他紧抿的唇线勾勒得如同刀锋。空气里弥漫着旧血与焦糊魔力的混合气味,冰冷刺骨。他刚结束一场与训练假人的极限对抗,汗水浸透深蓝校袍的后背,肌肉因过度压榨魔力而微微颤抖。体内那股“粗鲁”的力量在咆哮后的余韵里蛰伏,留下一种空洞的疲惫和更深的烦躁。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带着刻意的拖沓和黏腻的恶意。三个高年级男生堵住了通往宿舍区的狭窄通道。为首的是芬恩·埃里克森(Finn Eriksson),斯堪的纳维亚纯血家族的子弟,身材魁梧得像头未开化的山地巨怪,脸上横亘着一道新愈的伤疤——据说是在黑魔法实践课上试图挑战罗齐尔教授权威的纪念品。他咧着嘴,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齿,眼中闪烁着残忍的戏谑。
“哟,看看这是谁?”芬恩的声音粗嘎,故意拔高,在空旷的通道里激起冰冷的回响,“我们尊贵的霍格沃茨小王子,波特……哦不,现在该叫你波特-布莱克了?”他夸张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鞠躬礼,引得身后两个跟班发出嗤嗤的闷笑。
哈利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冰冷的气息从他周身弥漫开来,通道内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
芬恩绕到哈利面前,庞大的身躯像堵墙,阴影完全笼罩了哈利。他低头,带着浓重口臭的气息喷在哈利脸上:“听说你那个泥巴种老妈死得挺惨?被钻心咒折磨得屎尿齐流才咽气?还有你那没用的老爹,好像连魔杖都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被炸成了灰?啧啧……”他咂着嘴,摇头晃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如同打量腐肉的鄙夷,“真是一对儿……绝配的废物点心。难怪连块像样的墓碑都立不起来,只能烂在麻瓜的破坟堆里发臭!”
空气骤然冻结。
哈利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屈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凝固的冰湖。然而,在那冰湖的中央,一点猩红骤然炸开——如同极寒冰层下骤然喷发的熔岩,炽烈、疯狂、带着毁灭一切的温度。那红光从他瞳孔最深处迸射而出,比幽蓝的火把更刺眼,更令人心悸。魂器碎片在灵魂深处发出共鸣的尖啸。
芬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
“钻心剜骨!”
“凛冬之星”的杖尖以一个无法捕捉的轨迹点出。没有嘶吼,只有冰冷到极致的命令。凝练如液态红宝石的光芒撕裂昏暗,狠狠钉进芬恩的胸膛!
“呃——啊——嘎!!!”
魁梧的身体猛地向上一挺,随即爆发出非人的、扭曲变调的惨嚎。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是声带被剧痛强行撕扯、气管被恐惧碾碎的哀鸣。芬恩眼球瞬间充血凸起,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他全身的肌肉、骨骼、神经,在咒语降临的瞬间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攥紧、揉碎、再狠狠撕开! 每一寸皮肤都在疯狂跳动,青筋如濒死的蚯蚓在皮下暴突扭动。他像一捆被巨力折叠的枯枝,脊背向后弯折成一个濒临断裂的、超越人体极限的弓形,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呻吟。口水、鼻涕、眼泪混合着带血的涎水不受控制地狂喷而出,糊满了那张因极致痛苦而扭曲成噩梦的脸。他倒在地上,像一条被扔进滚油锅的活鱼,在冰冷粗糙的黑石地面上疯狂地抽搐、翻滚、用头猛撞地面,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意义不明的嚎叫和呕吐。钻心剜骨的魔力不再是钢针,而是亿万把烧红的钝刀,在他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神经里反复地锯割、剜剐、翻搅!血沫从他咬碎的牙床间溢出,指甲在石地上抓挠得鲜血淋漓。
两个跟班彻底石化,脸上嘲笑粉碎,只剩下惨白如纸的惊恐。他们想逃,双腿却灌满了铅,喉咙被无形的恐惧死死扼住。
哈利如同冰冷的雕塑,俯视着脚下这团在血污和秽物中翻滚哀嚎的肉块。眼中猩红的光芒并未褪去,反而如同燃烧的余烬,在冰封的湖面下更炽烈地涌动。还不够。 远远不够。邓布利多的斥责,罗恩的恐惧,西里斯那沉甸甸的担忧……还有这该死血脉带来的冰冷枷锁!都在这团烂肉的哀嚎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要的不是惩罚,是彻底的摧毁!
他向前一步,厚重的龙皮靴底精准地、带着碾碎骨头的力量,狠狠踩在芬恩因剧痛而死死抠抓地面的手背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被淹没在芬恩更高亢的惨嚎中。
“现在,”哈利的声音贴着对方痉挛的、沾满血污的耳廓滑入,冰冷得如同极地万年不化的寒冰,“看着我。好好看看。”
芬恩布满血丝、因剧痛而涣散的眼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攫住,挣扎着、颤抖着,对上了哈利那双燃烧着猩红余烬的绿眸。在那片冰冷的火焰里,他看到了——不,是哈利强迫他看见!无数混乱、破碎、带着极致痛苦和爱意的画面碎片,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他的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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