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滨江壹号顶层公寓的客厅里，温若兮正对着玄关处的镜子仔细整理妆容。她特意换上了傅星燃最喜欢的那条香槟色连衣裙，领口缀着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她新拆封的香水味，是傅星燃曾经称赞过的那个品牌最新款。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嫣然一笑，指尖轻轻掠过耳垂上的珍珠耳环。这对耳环是傅星燃在他们结婚一周年时送的礼物，她特意选在今天戴上。
门铃在七点整准时响起。
温若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门。门外，傅星燃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星燃...”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期待，“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傅星燃没有回应，径直走进客厅。他的目光在室内扫过，最后落在沙发上。温若兮紧跟在他身后，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她在傅星燃身边坐下，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我们好好谈谈，好吗？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
傅星燃抬手打断她的话，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
“我只是来取文件的。”他的声音平静无波，“顺便，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
温若兮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看着那个漆黑的平板屏幕，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伸手想去握傅星燃的手：“星燃，别这样。我们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傅星燃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触碰，修长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轻轻一划。
屏幕亮起，显示的是一张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
温若兮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她和江沐风的对话界面，最上面的一条消息格外刺眼：“傅星燃就是个没情趣的机器，你生日他只送你包，我却记得你高中爱喝的芒果汁...”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发抖，伸手想要抢过平板。
傅星燃按住她的手，力道不大，却让她动弹不得。他的指尖冰凉，透过皮肤传来刺骨的寒意。
“继续看。”他又划到下一张截图。
这一张是她发给江沐风的语音转文字：“玉佩我已经偷偷拿出来了，藏在衣柜最下面的首饰盒里，周末我借口陪妹妹逛街，带给你。”
温若兮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三张截图是银行转账记录，显示她给一个陌生账户转了五万元，备注是“生活费”。
“不...不是这样的...”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虚弱得如同耳语，“这些是伪造的，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傅星燃终于转头看她，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伪造？那你的意思是，银行流水也是伪造的？公司考勤记录也是伪造的？监控录像也是伪造的？”
每一个问句都像一记重锤，砸得温若兮头晕目眩。她这才注意到，平板上显示的只是冰山一角，下面还有无数个文件图标，每一个都像在嘲笑着她的愚蠢。
“星燃，你听我解释...”她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西装面料里，“是江沐风逼我的，他威胁我如果不说那些话，就要把我们的关系公开...我是被迫的！”
傅星燃轻轻抽回手臂，动作优雅却决绝。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被迫转账？被迫偷窃？还是被迫带着别的男人，住进我们的婚房？”
温若兮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沙发上。她精心打理的发丝有几缕散落在额前，脸上的妆容再也遮不住惨白的脸色。
“你...你监视我？”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傅星燃没有回答，只是将平板收回公文包。这个动作彻底击溃了温若兮的心理防线。
“傅星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尖锐刺耳，“我是你的妻子！你居然派人跟踪我，监视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妻子？”傅星燃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在你带着江沐风住进这里的时候，在你偷走奶奶的玉佩的时候，在你一次次用我给你的钱养着那个男人的时候，你可曾记得你是我的妻子？”
温若兮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死死地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窗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们曾经在这个客厅里一起度过无数个夜晚，有时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有时只是静静地各自看书，偶尔抬头相视一笑。
而今，同样的空间里，却只剩下对峙与仇恨。
傅星燃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明天民政局见。希望你不要迟到。”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步伐稳健，没有一丝留恋。
“傅星燃！”温若兮在他身后尖叫，“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回来求我的！”
回答她的，是关门声清脆的回响。
温若兮跌坐在地毯上，平板电脑已经被带走，但那些截图却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她突然想起什么，跌跌撞撞地跑进卧室，打开衣柜最底层的首饰盒。
那个锦盒还在，但里面空空如也。
她终于明白，傅星燃所谓的“取文件”，不过是个借口。他今晚来的目的，就是要亲手撕碎她所有的伪装和幻想。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玻璃，像是在为这场破碎的婚姻奏响挽歌。温若兮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她可能要永远失去这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了。
但很快，她又挺直了脊背。不，傅星燃一定还爱着她，否则不会这么愤怒。他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在乎。
这个想法像救命稻草一样，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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