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大厅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压抑气氛。几对等候的夫妻或站或坐,有的相对无言,有的低声争执,还有的像他们一样,保持着刻意的距离。
傅星燃径直走向咨询台,取了两份表格,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西装内袋取出钢笔,开始填写表格。
温若兮在他对面坐下,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上。她看着傅星燃低头书写的侧脸,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握笔的姿势一如既往地优雅,只是此刻落在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在斩断他们之间的最后联系。
星燃...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傅星燃笔尖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填表。
温若兮咬了咬下唇,颤抖着手拿起另一份表格。姓名、身份证号、结婚日期...每一个空格都像是在提醒她这段婚姻的始末。当填到离婚原因时,她的笔尖悬在空中,久久无法落下。
请问...这里该怎么填?她怯生生地问。
傅星燃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感情破裂。
这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温若兮的心口。她想起恋爱时傅星燃写给她的情书,那时他说他们的感情就像陈年美酒,越久越醇。可现在,却只剩下一句轻描淡写的感情破裂。
表格填好后,工作人员引导他们去拍照。摄影室里,红色的背景布前摆着两把椅子。摄影师是个年轻女孩,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两位请坐近一点。摄影师比划着,对,再近一些。
温若兮小心翼翼地往傅星燃那边挪了挪,两人的手臂几乎要碰到一起。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那是她曾经最依恋的味道。
然而下一秒,傅星燃微不可察地侧了侧身,在他们之间重新拉开一道缝隙。这个动作很轻微,却像一记重锤击碎了温若兮最后的幻想。
摄影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她只是顿了顿,便举起相机:好,请看镜头。
温若兮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却发现嘴角沉重得抬不起来。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镜头里傅星燃面无表情的脸,和自己强颜欢笑的狼狈模样。
好了。摄影师放下相机,请稍等,照片马上就好。
等待照片打印的几分钟里,温若兮无数次想要开口,却在看到傅星燃冷硬的侧脸时把话咽了回去。他始终看着窗外,目光遥远而疏离,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照片出来了,上面的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温若兮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想起他们结婚登记时拍的那张照片。那时傅星燃紧紧搂着她的肩膀,两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请在这里签字。工作人员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们回到座位,工作人员将两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他们面前。温若兮看着协议书上那些冰冷的条款,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傅星燃已经拿起笔,在签名处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他的笔迹依然稳健有力,每一笔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温女士,请签字。工作人员提醒道。
温若兮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试着握紧笔杆,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就是无法组成完整的笔画。
我...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傅星燃,星燃,我们真的不能再...
傅星燃的目光淡淡扫过她,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笔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动作彻底击垮了温若兮。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协议书上,晕开了刚刚写下的半个字。工作人员递来纸巾,轻声安慰:温女士,请控制一下情绪。
温若兮用纸巾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她想起第一次带傅星燃回家见父母时,母亲偷偷把她拉到厨房,语重心长地说:若兮,星燃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
可是她没有珍惜。她亲手毁了这个男人给她的全部爱意和信任。
良久,她终于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迹歪斜得几乎认不出来,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工作人员收起协议书,熟练地盖上公章:手续办好了,请稍等,离婚证马上制作完成。
温若兮怔怔地看着工作人员手中的公章起起落落,每一个印记都在宣告着她婚姻的终结。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很快就连这个最后的象征也要取下来了。
傅星燃始终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偶尔有飞鸟掠过,在他的瞳孔里投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温若兮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至少此刻他们还是法律上的夫妻。可是她知道,就连这最后的名义,也即将不复存在。
工作人员将两份离婚证放在桌上:手续全部办完了,祝两位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多么讽刺的祝福。
温若兮看着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她想起三年前,他们拿到结婚证时,傅星燃抱着她在民政局门口转圈,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傅星燃的妻子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会爱你一辈子。
一辈子,原来只有短短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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