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尖刚触到母亲留下的玉茧,那抹温热突然凉得像冰。他猛地抬头,祭坛上的幽灯教主正把玩着颗头骨念珠,骨缝里渗出的绿光缠上母亲的脚踝,顺着血管往心口爬。
“你娘的血能养灯,你的魂能祭阵,”教主的声音像磨过铁锈,“这买卖不亏。”
林渊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血纹在他手腕上疯狂跳动,与玉茧的寒气撞出噼啪火星——刚才在甬道里,玉茧明明还温着,怎么突然就凉了?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药瓶,瓶底刻着的“血契”二字此刻像针似的扎进心里。
“别磨蹭了,”教主突然拽起母亲的头发,绿光瞬间缠上她的脖颈,“要么自己走进阵眼,要么我现在就捏碎她的灵脉。”
林渊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玉茧上,竟被瞬间吸了进去。玉茧突然炸开白光,映出母亲藏在里面的声音,带着气若游丝的颤:“渊儿……别信他……血契是假的……”
“假的?”教主突然狂笑,挥手扯开母亲的衣襟——她心口处赫然印着朵血色曼陀罗,花瓣正随着绿光一片片绽开,“这是幽灯会最高级的血契,你娘当年自愿刻的,说只要能换你进青竹宗,魂飞魄散都愿意!”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十岁那年,母亲带他去青竹宗山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是位白胡子长老破例收他做杂役。那时母亲笑得满脸是泪,说“娘没本事,只能送你到这了”。原来……
“她怕你知道真相会恨她,”教主的指甲划过母亲的心口,血色曼陀罗突然渗出黑血,“特意求我瞒着,说等你成了金丹修士,再告诉你她用二十年阳寿换的入门名额。可惜啊……”他突然加重力道,母亲痛得蜷缩起来,“她没等到那一天。”
“闭嘴!”林渊突然冲过去,血纹顺着手臂化作把红光长刀,劈向教主的手腕。教主早有防备,头骨念珠“啪”地炸开绿火,将长刀挡在半空。
“急了?”教主笑得更狰狞,“你娘不仅刻了血契,还帮我炼过三炉蚀心丹。你以为你这几年修炼顺风顺水,靠的是那破玉简?那是她偷偷给你下的‘补灵散’,里面掺了她的心头血!”
林渊的动作猛地顿住。难怪他三灵根残缺,修炼速度却比同阶快半分,难怪每次突破前都能收到匿名送来的丹药,难怪……母亲总在月圆夜咳血,说只是老毛病。
“她以为能瞒一辈子,”教主突然掐住母亲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可血契哪有那么好解?你今天要是不进阵眼,她就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脉被曼陀罗吸光,最后变成盏连意识都留不下的魂灯!”
母亲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眼泪混着黑血往下淌。林渊看着她心口的曼陀罗又绽开一片花瓣,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种豁出去的狠劲:“好啊,我进阵眼。”
“渊子别傻!”周烈突然从祭坛后冲出来,胳膊上还淌着血,“这阵是绝杀阵,进去就成飞灰了!”
林渊没回头,只是解下腰间的玉简扔过去:“这是你上次说想要的炼丹谱,替我……烧给我娘。”他一步步走向阵眼,血纹在他周身越燃越旺,像件披在身上的火焰铠甲。
“这才对嘛。”教主满意地松开母亲,绿光却没撤,依旧缠在她心口,“等你魂飞魄散,血契自然解除,你娘还能活个三五年,也算全了你们母子情分。”
林渊的脚刚踏入阵眼,地面突然裂开红光——是血纹在反噬!他猛地转身,红光长刀突然转向,直取教主后心:“你以为我真信?”
教主显然没料到他会反戈,被劈得踉跄后退,绿火瞬间溃散。林渊趁机拽过母亲,血纹突然化作张巨网,将两人裹在中间:“周烈!接玉茧!”
周烈反应极快,飞身接住空中的玉茧,灵力注入的瞬间,玉茧突然射出道白光,在半空凝成母亲的虚影。虚影比生前憔悴百倍,却笑得很温柔:“渊儿果然聪明。”
“娘!”林渊的声音突然哽咽。
“血契是真的,但我留了后手。”虚影抬手抚过他的脸颊,指尖冰凉,“那朵曼陀罗里,我藏了半颗‘破契丹’,刚才你的血激活了它……”
话音未落,母亲的心口突然炸开金光,血色曼陀罗瞬间被震碎。教主又惊又怒,头骨念珠疯狂转动:“不可能!血契哪有解法!”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母亲的虚影突然转向教主,眼神冷得像冰,“你以为我当年真的怕你?我是怕你伤了渊儿。现在他长大了,能护着自己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该清算总账了!”
金光突然暴涨,将整个祭坛照得如同白昼。林渊看着母亲的虚影与金光融为一体,化作柄巨大的金剑,剑柄上刻着行小字——“凡心不灭,母魂为刃”。
“渊儿,娘护你最后一程。”
金剑带着破空之声斩向教主,绿火触到金光就像冰雪遇阳,瞬间消融。教主惨叫着被劈成两半,临死前还在嘶吼:“血契不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