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尖刚触到母亲的衣角,那抹冰凉就像针似的扎进心里。他猛地抬头,玉炉的金光映在白长老死不瞑目的脸上,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刚才下手太急,竟忘了问母亲体内的蚀心丹是谁喂的。
“操。”他低骂一声,一脚踹在白长老的尸体上,骨裂声混着周烈倒抽冷气的声音,在空荡的总坛里格外刺耳。
“你悠着点,”周烈捂着胳膊凑过来,伤口刚用了疗伤丹,此刻正泛着痒意,“这老东西的骨头比玄铁还硬,别把你脚崴了。”
林渊没理他,只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母亲的手指掰开。指缝里卡着半片碎玉,是母亲常戴的那枚平安扣——当年他离家时,母亲就是攥着这枚玉送他到村口,说“见玉如见娘”。现在玉碎了,娘也……
“嗤啦。”血纹突然在手腕上炸开红光,将半片碎玉裹住。碎玉竟像活过来似的,顺着红光往林渊掌心钻,最后在他手心里凝成个小小的玉茧,温热的,像母亲的体温。
“这是……”周烈瞪圆了眼,“你娘留的后手?”
林渊捏着玉茧,突然想起母亲总说“玉通灵性”,说不定这碎玉里藏着什么。他刚要运起灵力试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长老带着几个弟子冲了进来,看到满地尸体,眉头瞬间拧成疙瘩。
“林渊,幽灯会的余孽已经清剿,”李长老的目光扫过白长老的尸体,又落在林母身上,声音沉了沉,“节哀。”
“白长老的同党呢?”林渊抬头,眼底的红血丝比血纹还刺眼,“他说过,当年把我娘卖进幽灯会,是受人指使。”
李长老愣了下,从怀里掏出个染血的账本:“这是从白长老卧房搜出来的,上面记着三年前的交易记录,买主代号‘夜枭’,但没写真名。”
“夜枭?”周烈突然插话,“我前几天在坊市听人说过,幽灯会有个神秘使者总戴猫头鹰面具,杀人前会学夜枭叫。”
林渊的指尖在玉茧上摩挲,突然站起身:“李长老,我要去趟幽灯会的分坛。”
“你疯了?”周烈拽住他,“现在去就是送人头!咱们连对方的老巢在哪都不知道!”
“我知道。”林渊的声音冷得像冰,血纹突然指向总坛西侧的暗门,“玉茧在发烫,它在指路。”
李长老皱眉:“青竹宗不能没有你这刚觉醒的传承者,要去我带人去。”
“不用。”林渊弯腰背起母亲的尸体,血纹顺着他的脊背爬上去,在衣摆下织成道红光护罩,“这是我的事。”
周烈见状,突然拔剑出鞘,剑穗“啪”地甩在肩上:“操,说什么屁话!你娘也是我半个娘,要去一起去!”
李长老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喊:“等等!”他扔过来一枚青铜令牌,“拿着这个,遇着道门的人亮牌,能借调三百修士。”
林渊接住令牌,没回头,脚步踏过暗门时,血纹突然暴涨,将周烈也裹进护罩里。暗门外是条潮湿的甬道,墙壁上渗着水,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水滴砸在积水里的“滴答”声,像在数着剩下的时间。
“你娘这玉茧有点东西啊,”周烈戳了戳护罩,红光竟反弹回来,震得他手指发麻,“比李长老的护身咒还硬。”
林渊没接话,只是盯着玉茧指引的方向。甬道尽头突然传来“咕咕”的叫声,像夜枭,又比夜枭的声音粗哑三分。周烈立刻捂住嘴,两人贴着墙根往前挪,拐过拐角,竟看到个戴着猫头鹰面具的人正蹲在石台上磨刀,刀刃上的血珠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洼。
“代号夜枭,”林渊的声音压得极低,血纹顺着指尖爬向掌心,凝成枚红光闪闪的灵力针,“你断我娘三年自由,今天……”
话没说完,夜枭突然转头,面具上的琉璃眼珠在暗处泛着绿光:“青竹宗的小崽子?倒比白长老说的有种。”他猛地掷出手里的刀,刀风擦着林渊的耳朵飞过,钉在身后的石壁上,震落一片碎石。
周烈反应更快,剑光已经卷了过去:“你爷爷在这!”
夜枭冷笑一声,从石台下抽出两柄短斧,斧刃上缠着锁链,挥起来“哗啦啦”响。短斧刚撞上剑光就突然变向,锁链“啪”地缠住剑身,夜枭手腕一拧,周烈顿时觉得一股巨力拽着他往前踉跄——林渊的灵力针正好这时射到,直取夜枭的面具缝隙。
“嗤!”针没扎进去,被面具弹开了。夜枭怪笑一声:“玄铁面具,你娘当年用三升血给我炼的,结实吧?”
林渊的瞳孔猛地收缩,血纹瞬间烧得通红,连护罩都泛起血色:“是你逼她炼的?”
“逼?”夜枭的笑声像破锣,“她求我的!说只要能让你进青竹宗,别说炼面具,炼魂灯都行——哦对了,你娘当年偷偷给你留的那瓶聚气散,里掺了我的蚀骨粉,本来想让你半道上……”
“闭嘴!”林渊突然冲了过去,血纹顺着手臂缠上夜枭的短斧,红光与斧刃碰撞,竟硬生生熔出几个缺口,“我娘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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