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时空乱流低啸,为这场沉重的对话伴奏。
长离率先打破沉寂,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每个字都敲在人心上:
“情况危急,我们长话短说吧。”
她的目光转向脸色依旧苍白的今汐,“今汐,你独自深入叩天关时,可有什么发现?”
今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细微的颤抖仍泄露了她的虚弱与内心的波澜:“……我看到,稷廷的卷宗上提及……岁主在初次降临乘霄山时已有伤在身,且这伤情有愈演愈烈之势。”
她顿了顿,继续道,眼神带着沉重:“经年累月,乘霄山内曾受制于岁主的时流逐渐失控……或可累及今州。”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
“而唯有岁主的共鸣者,能够复现岁主曾经的时序之能……力挽狂澜……”
“方法是——”
“以交锋促成共鸣力的碰撞,在达至二次共鸣时,岁主的共鸣者将超越本身的能力界限,回正时流,并消去寿命代偿。”
长离的眉头紧紧锁住:“即便能回正时流、消去代价,但你明白自己要付出的是什么吗?”
今汐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我明白的。”
一丝苦涩浮上她的嘴角,她低声道:“……我与岁主因共鸣而心灵相通,可我似乎从未真正了解祂,竟……对祂的痛苦知之甚少。”
她的语气转为一种深切的敬仰与愧疚,“细数起来,自建州至今,岁主所做决策、所给建议,无一不考虑周全、伏脉千里。就连如今的时流隐患,也是因守护虹镇才留下的。”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水光,“……倘若当年没有岁主升起时流摒除残象,今日的今州,极可能仍是一片蛮荒之所。”
长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现实压力:“所以,你打算如何做呢?一旦确认岁主确有无法治愈的伤疾,时间乱流究竟会扩散至何种境地,你我都无法预料。到那时,乘霄山如今的惨况,便是来日今州城的写照。”
今汐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她用尽力气,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那句话:“我……我打算……若真到了那时,预言缺失的那一环,我会亲手扣上……”
“这是我唯一能救下乘霄山、保全今州的方式。也是唯一能帮到岁主的方式。”
“你疯了吗?” 阿漂忍不住上前,“你知道我们为了什么而来,就更应该明白,现在不是自我牺牲的时候!”
长离的语气则更为沉重
“可今汐,我希望你仔细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你想借交锋中的碰撞与岁主达成二次共鸣,就不得不面对随时可能超频的风险。超频者轻则灵识全无,重则化为齑粉……你的结局,很可能与那些在超负荷之下被撕裂的「溯流仪」并无分别。”
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今汐强撑的镇定,“更何况,若真到了那一步,你就想以这种状态去应战吗?我如何看不出你在硬撑……在我看来,你的决定与自寻死路无异。”
阿漂紧接着道,语气急切:“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足以支撑与岁主一战,这样的决定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今汐“可老师你呢?还有漂泊者,古兰格……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遵循你的脚步,你为了自己所追寻的事又何时惜过命?”
长离严肃的回答:“哦?我何时教过你这些?”
“生死虽有常,可活着,能做更多!你只有活下来承袭岁主的力量,才能做到你想要的拯救,而这拯救也能绵延更久!”
阿漂也立刻接口:“古兰格说过,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接连的质问与劝阻如同冷水泼下,今汐的气势弱了下去:“老师…漂泊者……我……”
长离看着她这副模样,严厉的神色渐渐化为一种深切的无奈与理解,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更深的沉重:“……今汐,我无意阻拦你。你心意已决,我又何尝不明白。”
她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一旁的阿漂
“所以……我把漂泊者带来了。”
“你应当也猜到了,漂泊者就是典籍中那个与岁主并肩作战的建州英雄,那位曾到访乘霄山的‘奇人’。我们找到的所有证据,都在指向这一事实。”
长离刻意没有去看旁边沉默的古兰格,继续说道,“如果说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人能够左右乘霄山的局势,那人,便是漂泊者。”
阿漂迎着今汐惊讶的目光,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哪怕现在失忆,也同样可以帮上忙。”
今汐看着阿漂,又看向长离:“可是…”
“够了!”
一声低沉却如同惊雷般的断喝骤然响起,打断了今汐未竟的话语。
古兰格从阴影中走出,径直来到今汐面前。
他郑重地看着今汐,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任何反驳:“重复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了。在真正见到角之前,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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