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裹着湿润的泥土气,从半开的阳台门溜进书房。张佳乐踮脚擦拭书架顶层的灰尘,指尖拂过一本硬壳笔记本时,带落几片干枯的玉兰花瓣——是前年春天捡的,夹在旧琴谱里当书签,如今花瓣边缘已泛着浅褐,像被时光吻过的信笺。她正要去拾,一道银灰色的影子倏地从书架后窜出,前爪精准按住花瓣,琥珀色眼睛在光线下亮得像两颗浸在水里的蜜枣。
“小家伙,别闹。”张佳乐笑着蹲下来,它却叼着花瓣跳开,尾巴尖绷得像根弦,径直跑到窗边的木盒小窝旁。那里躺着个新翻出来的竹编小篮,里面躺着几样“宝贝”:半片心形梧桐叶(叶脉像老人的掌纹)、几粒圆润的白石子(沾着草屑)、一朵未完全绽放的迎春花(花瓣还裹着嫩黄的花苞),甚至还有根细长的柳枝(枝头缀着米粒大的芽苞)。
林冰端着刚泡好的茉莉花茶走进来,看见竹篮里的“收藏”便了然:“它又去阳台‘采风’了。”她放下茶杯,蹲下来拨弄那片梧桐叶,“上次用蜡笔和琴谱‘作曲’,这次改玩‘自然装置’了?”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装置”,立刻用爪子把梧桐叶推到竹篮中央,又叼来那团银灰色毛球(换毛期收集的“云朵”)放在叶子上,像给展品“配底座”。张佳乐眼睛一亮:“它在办‘春之展’!梧桐叶是‘画框’,毛球是‘雕塑’,石子是‘观众’!”
话音未落,小家伙又从沙发底下拖出个空果酱瓶,里面装着几片粉色的桃花瓣(不知何时从楼下桃树落下的),瓶口还塞着团揉皱的纸巾(它用来当“瓶塞”)。它把瓶子放在竹篮旁,用爪子拍了拍瓶身,喉咙里发出得意的咕噜声,仿佛在说“这是‘香水展区’”。
“太有想法了!”张佳乐翻出手机,对着竹篮和果酱瓶一阵猛拍,“这构图,这色彩搭配,比我上次画的抽象画强多了。”林冰也拿出相机,镜头对准小家伙——它正用鼻尖蹭那朵迎春花苞,花瓣被蹭得微微颤动,像在和它打招呼。
接下来的两天,小家伙的“春之展”规模不断扩大。它把书房当“展厅”,用爪子拖来旧杂志当“展架”,把收集的梧桐叶、桃花瓣、柳枝分门别类摆放:梧桐叶平铺在杂志上,旁边放着那支断铅铅笔(当“解说牌”);桃花瓣装在果酱瓶、玻璃糖罐、甚至林冰的陶瓷茶杯里(“不同容器,不同香氛”);柳枝则插在空奶粉罐里,芽苞朝上,像株微型的小树苗。
张佳乐和林冰成了“策展助理”。张佳乐用彩色胶带在“展架”上贴出歪歪扭扭的标签:“梧桐叶——春的信使”“桃花瓣——风的吻痕”“柳枝——芽的宣言”;林冰则用硬纸板做了个“展览前言”,上面画着小家伙的爪印和几行字:“谨以此展,献给初醒的春天,和我们家的小小艺术家。”
小家伙对“策展”的热情远超创作本身。它会站在“展架”旁“监工”,见张佳乐贴歪了标签,就用爪子扒拉胶带;见林冰写的字太潦草,就用鼻尖蹭掉重写(结果蹭得纸都破了)。两人哭笑不得,索性把“策展权”完全交给它——它想怎么摆就怎么摆,想贴哪儿就贴哪儿。
某个午后,小家伙突然把“展厅”搬到了客厅。它叼着竹篮、果酱瓶、陶瓷茶杯,一路小跑到飘窗边,把展品一件件摆在地毯上,又跳上沙发背,居高临下地“审视”整体效果。张佳乐和林冰跟过去,看见它以沙发为“背景墙”,用柳枝在墙上“画”了道弧线(爪子蘸了点茶水,在墙纸上留下淡黄的印子),又在弧线下摆了三颗白石子当“星星”。
“这是‘春之壁画’!”张佳乐惊叹道。林冰却指着墙上的茶水印:“小心妈妈回来骂你乱涂乱画。”小家伙像是听懂了,立刻用尾巴尖蘸了点口水,试图擦掉印子,结果越擦越花,最后干脆趴在墙下装睡,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外面的动静。
幸好张佳乐的妈妈周末才来,她们得以继续“布展”。为了让“春之展”更完整,两人翻出之前的“藏品”:贝壳博物馆的螺旋贝壳、毛球协奏曲的银灰色毛球、音乐启蒙课的蜡笔画琴谱,都搬到客厅和小家伙的“自然装置”摆在一起。小家伙兴奋地在展品间穿梭,用爪子拨弄贝壳,把毛球滚到桃花瓣旁,又用蜡笔在柳枝芽苞上画了个小圆圈(像给芽苞“戴戒指”)。
“它这是在‘跨界联名’呢。”张佳乐笑着拍下它“创作”的视频,画面里小家伙的银灰色毛发沾着桃花瓣,尾巴尖扫过贝壳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活像个忙碌的小馆长。林冰把视频发进家庭群,顾伯父秒回:“这小家伙,比我当年办画展还讲究!”
展览开幕那天,阳光正好。张佳乐在飘窗边铺了块蓝印花布当“红毯”,林冰用彩纸折了几朵纸花当“花篮”,小家伙则戴上那顶歪歪扭扭的生日帽(海盗船长款),蹲在“展厅”入口当“迎宾大使”。两人坐在“观众席”上(其实就是沙发),看着它一本正经地“接待”空气——用脑袋蹭“假想观众”的手,又跳进展品区“讲解”(其实是自顾自地拨弄桃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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