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的路被苔藓染成深绿。张佳乐握着方向盘,挡风玻璃外的雾气渐浓,像谁在林间泼了墨,只留几缕光穿透枝叶,在路面投下铜钱大的光斑。林冰的吉他箱搁在后座,箱盖上贴着雪山的冰棱贴纸,旁边躺着个松果(清晨在森林入口捡的,鳞片张开如星尘从前藏的贝壳)。
“听,溪流的呼吸。”林冰忽然说。车驶入林间小道,果然听见“叮咚——哗啦”的水声,混着鸟鸣的清越,像森林在哼摇篮曲。张佳乐减速,看见条溪流从石间跃下,水花溅在青苔上,晕开深绿的湿痕。她立刻抓过速写本,铅笔追着溪流的走向疾走,线条在纸上铺展成森林的脉络。
车停在“老松客栈”前时,日头刚爬上山梁。老板娘是个裹着靛蓝布衫的妇人,鬓角别着朵野菊,见她们背着画夹吉他,笑着指后山:“那片‘千年古木林’,树纹里藏着老辈人的故事,最宜入画。”她的围裙口袋绣着并蒂莲,针脚和之前古镇、草原、沙漠见过的一模一样——像某种刻在风里的暗号。
后山的古木林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的声音。两人沿着铺满苔藓的小径走,脚下软得像踩在云絮上。张佳乐忽然停步,指尖抚过一棵老松的树干——树皮皲裂如掌纹,年轮一圈圈扩散,最深的那圈泛着墨绿,像被岁月浸透了故事。“你看这年轮,”她轻声说,“像不像星图?”
林冰蹲下来,用手机拍下年轮的特写。镜头里,年轮的疏密竟真如五线谱:密处是雨季的生长,疏处是旱季的停顿,最中心的圈最小,像婴儿的第一声啼哭。“用吉他模仿溪流声吧,”她忽然说,指尖拨了下琴弦,“森林的声音,该有溪流的清澈。”
两人选了块平坦的青石坐下。张佳乐用苔藓调颜料——深绿混点赭石,画年轮的肌理;林冰则用溪流声试琴音:低音弦模仿溪石相撞的“咚”,高音弦模拟水花飞溅的“叮”,间或有风穿林隙的“呼”声,她用滑音点缀,像森林的叹息。
“试试这个调。”林冰忽然按住琴弦,抬头望向林间——几只萤火虫正从蕨类丛中飞出,尾部的光忽明忽暗,轨迹如流动的线。张佳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萤火虫的光点竟真像音符:有的亮如高音谱号,有的暗如休止符,群飞时连成旋律的走向。她立刻在速写本上添了几笔萤火虫的轨迹,线条追着光的节奏蔓延,直到整片林间化作五线谱,萤火虫是音符,松针是休止符。
林冰顺着她的速写弹起来。低音是溪流的“哗”,高音是萤火虫的“闪”,间或有鸟鸣的“啾”声,她用轮指模仿,像森林的交响。张佳乐的笔顿了顿,在画布上添了几笔古木的影子——老松的枝桠、蕨类的卷芽、蘑菇的伞盖,枝桠的弧度恰好贴合那段旋律的起伏,萤火虫从枝桠间掠过,光点扫过的地方,苔藓仿佛在呼吸。
“这曲子叫《森林年轮与萤火虫地图》。”张佳乐说,“像这树、这溪、这光,都活了过来。”林冰点头,把这段即兴演奏录进手机,背景里混着溪流声、萤火虫的微响、林冰自己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轻,像森林的心跳。
作画时,两人不再分工。张佳乐用松果压平苔藓当“画纸”,林冰用琴音试“色彩”(溪流声是冷绿,萤火虫光是暖黄);林冰弹到萤火虫群飞的高潮处,张佳乐添几笔年轮的扩散,笔触追着光的轨迹,直到整幅画变成动态的森林——古木在生长,溪流在歌唱,萤火虫的地图在林间流转。
“这不是‘双生旅记’的章节,”张佳乐忽然说,指尖拂过画布上的苔藓,“是我们的‘森林日记’。”林冰在画布背面用松针写下:“献给所有在森林里迷路的人,其实路在彼此眼里。”
日落时分,画完成了。画布上是古木的年轮、溪流的轨迹、萤火虫的地图,以及两个并肩坐着的身影——张佳乐的画架旁散落着松果,林冰的吉他斜倚在青石上,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与树影、光影融成一团暖。林冰在画角用苔藓粘了朵野菊(老板娘别在鬓角的),张佳乐则在颜料里加了点松针的清香,让画面的气息像森林的呼吸。
夜里,两人躺在古木下的苔藓上看萤火虫。银河比雪山的更近,像撒了把碎钻在树冠间。林冰弹起《森林年轮与萤火虫地图》,琴音混着虫鸣、溪流声、远处的鹿鸣(其实是松鼠的叫声),竟比白天更静谧。张佳乐指着萤火虫群:“你看,像不像我们画里的星图?”林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光点的排列确有年轮扩散的姿态,她忽然用吉他弹了个回旋旋律,像萤火虫绕着古木飞。
“下一站……”林冰刚开口,又停住了。张佳乐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无名指上那枚冰棱刻的戒指:“不必急。森林的日记还没写完呢。”
风掠过古木,松果在枝桠间轻响,苔藓的清香混着野菊的甜,成了“双生旅记”里最静默的一章。她们知道,路还很长,会有更多的树、更多的光、更多的声音,但此刻,只需并肩躺着,看萤火虫在年轮里闪烁——就像多年前在画室初遇时,她弹的第一个和弦,她画的第一笔线条,简单,却足以让森林记住她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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