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指尖还搭在铁牌边缘,灵气刚触到符文,青光便骤然熄灭。屋内重归黑暗,只有炉火余烬在墙角闪着微弱红点。他缓缓收手,眉心有细微刺痛,那是推演过度的征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吵闹声。
起初是女人的低喝,接着是刀鞘撞地的响动。江临川站起身,袖中铁牌轻轻一震,像是回应某种威胁。他走到门边,没开门,右眼却已缩紧——推演之瞳自动开启,视野穿透木板,街道景象如画卷铺开。
七个人围住一名女子。她背靠药摊,手里攥着银针包,腰间挂着药师谷外门弟子的木牌。中间那名华服少年正伸手去抓她的药篓,嘴里说着什么,看口型是“贱婢”。
江临川认得那人。赵弘,赵家旁支子嗣,凝气五层,在镇上横行惯了。他曾见布告栏贴过此人通缉令,因殴打丹堂学徒被记过三次,全靠家族压下。
现在他又要动手了。
女子往后退,踩到碎药渣滑了一下。赵弘笑出声,抬脚踢翻药箱。干枯的草根散落一地,围观的人群往后缩,没人上前。
江临川推演之瞳瞬间运转。三百六十种移动路径在脑中展开,每一条都标出敌人的站位、刀锋角度、地面湿滑程度。他选定了第七条路线——从左侧切入,借积水反光扰敌,避开正面冲突。
门拉开时风扑进来。
街上人还没反应过来,江临川已经走到了圈外。他穿着洗旧的青衫,身形瘦削,看起来不像修士。
赵弘回头,眯眼打量。“哪来的野狗?滚远点。”
江临川没说话。右眼金光一闪,推演锁定第一波攻击轨迹。
赵弘身后两名护卫同时出刀,一左一右横斩。刀风割破空气。
江临川脚步轻移,左脚勾起地上积水,水花溅向两人眼睛。他们本能闭眼,刀势偏斜,砍进彼此衣袖。第三名护卫从后方扑来,江临川肘部后顶,撞在其肋下。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剩下三人愣住。
江临川身形未停,右踏半步,足尖点地,整个人如滑影般穿过刀缝。他跃起时踩上一把横刀刀背,翻身落地,已站在赵弘背后。
赵弘大惊,拔剑回刺。江临川侧身避过,手指轻拨其手腕经络。剑脱手飞出,插进泥地。
“你敢!”赵弘怒吼,还想扑上来。
江临川早有预判。他在推演中试过三十七种收尾方式,最终决定用最省力的方法——破坏重心。他低身滑步,右手扣住赵弘脚踝,左腿扫膝窝。
赵弘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前方正好是个积水泥坑,雨水混着烂叶堆在角落。他整张脸栽进去,发出一声惨叫。
四周一片死寂。
没人笑,也没人动。药女低头看着自己散落的药材,手指微微发抖。她抬头看向江临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江临川只对她点了下头。
他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远处酒楼二楼窗棂推开一道缝。一个声音顺着夜风飘来:
“果然是你。”
江临川脚步一顿。
推演之瞳立刻回放那句话的音波频率。声纹与记忆中某段完全一致——赵无极当日下令追杀时的声音。只是这次更冷,带着压抑的兴奋。
他知道对方看见了自己。
但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停留。双手负在背后,指尖掐进掌心,提醒自己保持冷静。暴露了。这意味着赵家会立刻封锁镇口,调集死士,甚至可能上报宗门。
他必须马上离开。
巷口就在十步之外。只要转入暗处,利用街巷复杂地形,还有机会甩开视线锁定。他迈出第一步,步伐平稳,不急不缓,避免引起更多注意。
身后传来赵弘的咆哮:“给我追!杀了他!”
护卫们挣扎起身,有人想去拔插在泥里的剑,有人直接抽出腰刀。药女趁乱蹲下,快速捡起几味主药塞进怀里,然后悄悄退向相反方向。
江临川走进巷子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酒楼窗口那道缝隙已经合上。但窗帘微微晃动,说明里面的人还在注视。
他转头,走入阴影。
巷内狭窄,两侧是高墙,地面湿滑。他脚步加快,右眼持续扫描前方三十步内的所有转折点。推演之瞳重新启动,预演接下来十分钟可能遭遇的拦截路线。
第一条:北街石桥,必经之路,设伏概率高。
第二条:东市粮仓后巷,出口通荒庙,路径复杂,适合绕行。
第三条:南门排水沟,低矮难行,但可避开巡卫耳目。
他选定第二条。
刚拐过第一个弯,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不止一人,至少三个,正在靠近。
江临川贴墙而立,呼吸放轻。等第一人冲过转角时,他突然出手,掌缘切在其颈侧。那人闷哼一声,软倒。第二人反应稍慢,被江临川拽入巷中,膝盖顶其腹部,对方当场蜷缩。
第三人见状想喊,江临川已欺近身前,一手捂嘴,一手锁喉。那人挣扎几下,昏过去。
三具身体被拖到墙角杂物后。江临川继续前行,速度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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