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滚落的瞬间,江临川全身肌肉绷紧。血丝从裂缝边缘渗出,像活物般朝他藏身的方向爬行。他没有后退,也没有拔剑。
右眼微微一缩,推演之瞳启动。
血丝移动速度每秒三寸七,接触岩壁时会短暂吸附,反应延迟两秒整。这是禁制触须,靠震动感知目标,不是靠视觉追踪。
他抬手,从储物袋取出一块丹渣。那是上次修复丹炉剩下的残料,混着几种低阶灵药粉末和炉灰,残留一丝微弱灵息。
他轻轻一弹。
丹渣飞向左侧岩壁,在撞击前瞬间注入一丝灵气。
“啪”的一声轻响。
血丝立刻转向,顺着岩壁追了过去。
就是现在。
江临川起身,贴着地面快速移动。他沿着地下水脉断裂带前进,那里地气紊乱,阵法监控薄弱。身后血丝还在爬行,但已偏离原路。
五步、十步、二十步。
他没回头,呼吸压到最轻。直到推演之瞳确认血丝完全脱离追踪范围,才加快脚步。
前方是废弃铸兵坊旧址。地面塌陷出一个斜坡,通向地下深处。入口被碎石掩埋大半,表面覆盖一层暗红色苔藓。
江临川蹲下,右手按在地面。
推演之瞳开始反向解析地脉震频。三十丈下存在规律性波动,间隔三点六秒一次,与聚灵阵运转节奏一致。能量核心位于正下方,规模远超普通黑市据点。
这里才是主入口。
他收手,从怀中取出一小瓶液体。那是用俘虏干涸血迹溶解后制成的模拟血剂,掺入自己微量气血,调整成半妖特征。这种身份既不会引起怀疑,又不至于被直接扣押。
他将血剂涂在左手掌心,然后按向入口处的符文石碑。
石碑亮起红光。
光芒扫过他的手掌,停留两秒,显示出血型等级和灵力纯度。片刻后,石碑震动,裂开一道缝隙。
江临川低头进入。
通道向下倾斜,墙壁镶嵌发光晶石。空气潮湿,带着铁锈味。他一路前行,未遇守卫。这种设计很聪明——真正危险的地方,往往看起来最安全。
十分钟后,他抵达地下大厅。
空间宽阔,呈圆形,中央是一座高台。四周环绕二层包厢,用黑色帘幕隔开。大厅内已有数十人,大多戴着面具或斗篷,没人说话。
江临川登上二楼,选了一个角落包厢潜伏。视野正好覆盖拍卖台和出入口。
他靠墙站定,气息收敛,像一尊雕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忽然,高台亮起一道红光。
一个身影缓缓升起。
独眼,左脸布满扭曲符纹,走路时地面留下淡淡血印。正是老鬼。
江临川瞳孔微动。推演之瞳自动记录对方站姿、呼吸频率、手势动作。这个人不简单,每一步都踩在阵法节点上,像是在借场地之力维持自身状态。
老鬼抬起右手,掌心托着一块青铜残片。
全场安静下来。
“星图残片,真品。”老鬼声音沙哑,“交换条件:三株千年灵草,年份不足者不收。”
残片表面刻有细密纹路,中心有一处凹陷,形状不规则。江临川右眼金光一闪,推演之瞳立即比对记忆中的图案。
吻合度98.7%。与妖禽血激活的星图完全一致。
这不是假货。
他不动声色,继续观察。
包厢里有人开始低声交谈,但没人出价。这种东西太敏感,背后牵扯太大。谁拿到,谁就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就在气氛僵持时,入口方向传来脚步声。
四名黑袍守卫列队走来,中间一人身穿执法长袍,面容温润。
是司徒南。
他走上高台,站在老鬼对面,目光扫过全场。
“此物我司徒家要了。”他说得很慢,语气平静,但化气三层的威压悄然释放。
空气一沉。
几名原本犹豫的竞价者立刻低头,有的甚至悄悄退出包厢。
江临川站在阴影里,手指轻轻敲击墙面。
他在推演司徒南的呼吸节奏。每分钟十七次,比正常慢三拍。灵力集中在丹田和右手掌心,眼神却盯着老鬼身后那面墙。
他不是为了买。
他是来找东西的。
江临川右眼再次微缩,推演之瞳切换视角,扫描拍卖台后方墙体。那里看似完整,但灵力分布不均。每隔三点六秒,会出现一次微弱波动,与下方聚灵阵同步。
有问题。
他继续推演,结合血曼陀罗供能模式,逆向计算能量流向。结果出来——墙体内部藏着一座小型血祭阵,正在吸收拍卖现场的灵力波动,转化为某种隐藏信号。
这座阵法不是用来杀人的。
是用来定位的。
一旦有人试图解读星图残片,阵法就会捕捉其神识频率,反向追踪源头。
这才是司徒南的目的。
他不需要拿到残片。
他只要知道谁对它感兴趣就够了。
江临川收回视线,嘴角没有动,但眼神变了。
不能再等。
他突然站起,指向高台后方:“那里有魔宗血祭阵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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