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雪宝。”
石门打开,斯蒂芙无比紧张地进了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站在一个冒着袅袅蒸汽的银色大盆前,背对着她。
“啊,伊万斯小姐,请进。”他转过身,脸上是惯常的温和笑容。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接下来的安排。要来一杯蜂蜜茶吗?或者,也许来点能让人心情愉快的东西?”他指了指桌上一个装着跳动巧克力蛙的盒子。
“不用了……谢谢,邓布利多校长。”斯蒂芙小声说道,拘谨地站在办公室中央。
邓布利多没有强求,他走到桌边,双手指尖相对,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却不再像在礼堂里那样只是掠过,而是带着一种了然的神情。
他开门见山:“我相信,今天午餐时,你对某位同学的……推测,让你感到非常不安,是吗?”
斯蒂芙抬头,对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她张了张嘴,想否认。
但最终只是低头默认。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霍格沃茨的墙壁见证了许多秘密,我的孩子。有些秘密如同地窖里的陈年葡萄酒,需要被妥善保管;而有些,则像禁林里某些珍稀的魔药,虽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其存在的本身,就是为了更重要的守护。”
邓布利多的声音平和,甚至带着怜爱小辈的慈祥。
“我明白,当你发现身边熟悉的人,可能与传说中危险的存在联系在一起时,恐惧和困惑是自然的,产生这种情绪再正常不过。”
“不!”斯蒂芙反驳,“我不是害怕他个人,卢平他……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我是说,我害怕的是这件事本身,是为什么……”她有些语无伦次。
“为什么我会允许,是吗?”
邓布利多接上了她未能说完的话。
他走到福克斯的栖枝旁,那只不死鸟发出轻柔的鸣叫。
“霍格沃茨创立者们的初衷,是为所有拥有魔法能力、渴望知识与庇护的巫师提供一个家。这个家,不应该因为一个孩子无法选择的命运而将他拒之门外。”
他转过身,目光变得无比深邃:“莱姆斯·卢平所承受的,是一种极其残酷的诅咒。月圆之夜的变化,并非他的本意,更不是他的本质。
他的本质,是那个你在课堂上看到的温和、善良、宁愿自己承受巨大痛苦也不愿伤害任何人的男孩。
斯蒂芙,真正的黑暗,往往并非来自狼人的尖牙,而是来自我们内心因无知和恐惧而滋生的偏见与残忍。”
“所以…”斯蒂芙停顿了一下,又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即使将学校其他人的安危置于险地……也可以放心?甚至您…是否有考虑过防御机制?
我明白您的博爱,也相信霍格沃茨创立者们的初衷,是提供一个家……费尔奇先生一定对此深有感触。
但包容一个……无法控制自身危险的存在,与接纳一位哑炮先生,终究是不同的。信任不能是唯一的屏障,校长先生!”
“我的姐姐,一位善良的格兰芬多,她对此…一无所知,这是一件可怕的事……对于我来说。”
邓布利多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中没有丝毫被欺骗的不悦,反而流露出一种深切的赞赏——她心中有爱。
她和那个孩子不一样。
“孩子,有时最坚固的防御,并非高耸的城墙或炫目的咒语,而是基于深刻理解所做出的……周详安排。
城堡的石墙会呼吸,它们知晓许多秘密通道,当某些变化不可避免时,我们那位承受着痛苦的朋友,会被送往一个绝对隔离、并施加了最强力禁锢与屏蔽咒语的地方。那里,他的嚎叫不会惊扰到任何一位师生,他的利爪也无法触及任何无辜的生命。这是一种……必要的孤独,也是一种严苛的保护。”
邓布利多顿了顿,声音里带上复杂情感:“而令人惊讶的是,即使在这种极致的孤独中,忠诚……有时也会以最出人意料、甚至有些鲁莽的方式显现。
有几位年轻人,他们试图掌握一种……非同寻常的变形技巧,并非为了炫耀,而是为了在月圆之夜,能够以一种相对安全的方式,陪伴他们备受折磨的朋友,确保他不会在疯狂中伤害自己。”
“当然…”他补充道,语气略带告诫,“这种行为本身蕴含着巨大的风险,我不得不时常提醒他们,勇气与鲁莽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斯蒂芙听懂了,却更加不可思议起来。
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眼前的校长是不是所谓的、黑巫师假扮的。
就这样放任那几位格兰芬多?
万一他们失败了呢?
禁令难道只针对守规矩的学生?
不听话的自生自灭?
邓布利多转过身,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凝视着斯蒂芙,几乎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所以你看,我的孩子,我并非将全校师生的安危寄托于单纯的信任。这份庇护,建立在一系列精密而谨慎的措施之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