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晚晴打开包袱查看。里面是几套半新不旧的棉布衣裙,一套男式仆役衣衫,还有一套绣花小袄和裙子——正是给宝儿准备的“丫鬟”装。文牒上的身份是:南边江州富户赵家,因老母沉疴,长子赵文孝(萧震扮)携仆(赵四、王猛、孙小刀、李铁头分扮)及重金聘请的名医“苏素”(慕容晚晴扮)并侍女“小喜”(宝儿扮)北上京城求医。路引、关防一应俱全,制作精良,几乎以假乱真。
“很好。”慕容晚晴放下包袱,“平安,随为师来换衣服。萧震,你们也速去更换。王婶,准备些简单吃食,我们稍作休整,半个时辰后出发,趁天黑前入城。”
“是!”
卧房内,慕容晚晴先快速换上了一身青蓝色细棉布衣裙,外罩半旧藕色比甲,头发重新梳理,挽了个简单的圆髻,插一根银簪,脸上略施薄粉,掩去山林行走的疲惫,看起来便像一位三十许、稳重干练的随行女大夫。
接着,她开始为宝儿装扮。先将他两个小抓髻拆散,头发梳顺,在头顶两侧各挽一个小鬟,系上红色头绳。换上那套浅粉色绣着小花的夹袄和同色裙子,脚上是软底绣鞋。最后,取出一盒特制的、颜色极淡的胭脂水粉,在宝儿脸上薄薄扑了一层,又用细笔将他眉毛描得细了些,点上淡淡口脂。
铜镜前,顿时出现一个眉眼精致、唇红齿白、带着几分羞涩怯生生的小丫头。
宝儿看着镜中的自己,嘴巴张成了“O”型,半晌才憋出一句:“师……师父,这、这真的是我吗?”
“像不像小喜姑娘?”慕容晚晴眼中带着笑意。
宝儿扭捏了一下,试着学春华姐姐平日走路的样子,小碎步挪了两下,细声细气道:“小姐,该吃药了……”说完自己先“噗嗤”笑出声,“师父,好奇怪呀!”
“记住,从现在起,你是侍女小喜,要叫我‘苏大夫’,叫萧震他们‘赵爷’、‘赵大哥’、‘王大哥’等,不可再叫师父、叔叔。”慕容晚晴正色叮嘱,“少说话,多低头,除非我问你,否则不要主动开口。有人问你话,你就往‘赵爷’或者我身后躲,做出害怕的样子,明白吗?”
“明白!”宝儿立刻板起小脸,做出怯生生的模样,还下意识地揪了揪自己的裙子,旋即又觉得这动作太“丫头”,赶紧放下手,那小模样逗得慕容晚晴忍俊不禁。
很快,萧震五人也换好了仆役装扮,虽难掩彪悍之气,但低眉顺眼站在那儿,倒也像大户人家得力的护院家丁。
匆匆用了些热汤面饼子,一行人便准备出发。马车就停在侧门外,是辆半旧的青篷马车,赶车的“周叔”是个五十来岁、满脸风霜的老汉,话不多,只对慕容晚晴和萧震点了点头。
慕容晚晴带着宝儿上了马车,萧震五人骑马(马也是准备好的)护卫前后,周叔一挥鞭子,马车辚辚驶出柳庄,向着阜成门方向而去。
天色已是申时末(下午五点),夕阳西斜,将官道染上一层金红。越靠近京城,车马行人越多,挑担的、推车的、骑驴的、坐轿的……汇成一股嘈杂的人流,涌向那座巍峨的城池。
宝儿扒着车窗,看着远处那越来越清晰、高耸入云的城墙和城楼,呼吸都屏住了。那就是京城!娘亲(他心里还是习惯这么叫)曾经生活过、又逃离的地方,也是害了外婆的坏人住的地方……他的小手悄悄握成了拳头。
慕容晚晴轻轻揽住他单薄的肩膀,低声道:“小喜,坐好,莫要探头。”
“是,苏大夫。”宝儿回过神来,乖乖坐好,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瞟向窗外。
离城门还有一里多地,便已能看到排队入城的长龙,以及城门口执戟持刀、仔细盘查的兵丁。果然,盘查甚严,尤其是带有女眷孩童的车马,更是重点关照对象。
慕容晚晴的目光扫过城门附近。几个看似闲逛的货郎,目光不时扫向排队的人群;两个蹲在墙根的乞丐,看似在捉虱子,实则耳朵竖着……确如风部所言,暗桩不少。
马车随着人流缓缓前行。终于,轮到了他们。
“停车!从哪儿来?进城何事?”一个兵丁上前喝道。
萧震(扮作赵文孝)连忙下马,陪着笑脸递上文书:“军爷辛苦,小的从江州来,家中老母病重,特来京城寻访名医。这是路引文书,请您过目。”
兵丁接过,仔细查看,又打量萧震及后面几个“仆役”,目光最后落在马车上:“车里什么人?”
“是小的重金聘请的苏大夫,还有一个小侍女,路上伺候大夫的。”萧震忙道。
兵丁走到马车边:“掀开车帘看看。”
周叔掀开车帘。兵丁往里一看,只见一位面容清秀严肃的女大夫端坐其中,旁边坐着个低眉顺眼、紧紧挨着女大夫的小丫鬟,两人衣着朴素,神色坦然。
“江州来的?老母什么病?”兵丁例行公事地问。
“心疾,多年沉疴,当地大夫束手,听闻京中‘回春堂’刘圣手或有良方,故不远千里而来。”慕容晚晴(苏大夫)开口,声音平和略带疲惫,恰到好处地表现出长途跋涉后的医者风尘。
兵丁看了看文书,又看了看车里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没发现什么异常,挥挥手:“行了,进去吧。记住,京城有京城的规矩,安分守己,莫要生事!”
“是是是,多谢军爷!”萧震连声道谢,示意周叔驾车。
马车缓缓驶过幽深的城门洞。当最后一丝夕阳被城墙遮断,眼前骤然开阔——笔直宽阔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屋宇,如织的人流,喧嚣的市声……扑面而来。
京城,到了。
慕容晚晴端坐车中,面色平静无波,只有袖中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五年了,她终于又回到了这座城池。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棋子,而是执棋的医者。
而宝儿,紧紧挨着师父,看着车外光怪陆离的街景,小小的心里,既充满了孩童对新环境的好奇,也沉淀着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甸甸的决心。
马车融入外城滚滚的人流车马之中,向着预定的落脚点——“槐花胡同”的那处宅院驶去。慕容晚晴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嘴角却勾起一丝极淡的、属于胜利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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