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
南宫烨的嘶吼仿佛要撕裂自己的喉咙,也撕裂了这血腥的空气。怀中女子迅速流失的温度和生命力,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那枚染血的蟠龙玉佩刺目地躺在尘土里,仿佛一道惊雷,将他所有的怀疑、愤怒和这些日子来隐隐滋生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炸得粉碎,只剩下彻骨的冰寒和灭顶的恐慌。
是她!当年那个“偷种窃财”的女人是她!救他性命、让他念念不忘的神医也是她!他恨了多年,寻了多年,爱而不知、悔之晚矣的……都是同一个人!
“刺客!一个不留!”他赤红着眼,朝着正与刺客拼杀的四名亲卫厉声咆哮,那声音里的杀意让周围的温度都骤降几分。随即他再不顾其他,甚至不看地上那枚曾让他魂牵梦萦又恨之入骨的玉佩一眼,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慕容晚晴惨白的脸上和肩头那枚乌黑的弩箭上。
他认得出,那是北狄死士惯用的“狼毒”,剧毒无比,见血封喉!
“晚晴,看着我!不许睡!”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一手托着她的头,另一只手颤抖着想去碰那箭矢,又怕触动毒血扩散,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无措。他猛地撕下自己里衣最干净的布料,试图先压住伤口周围减缓出血,可那血色已然发暗。
“药……你的药!”他猛地想起她那些神奇的药瓶,手忙脚乱地去解她腰间那个神奇的医药包。
就在这时,慕容晚晴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失血的唇微微翕动,气若游丝:“别碰……箭有毒……我自己来……”
她竟然还有意识!而且,在这种时候,她第一反应竟是拒绝他的触碰,要自己处理?
南宫烨的心被狠狠一刺,又是痛又是急:“你伤成这样怎么自己来!告诉我怎么做!解药在哪里?”
慕容晚晴没有立刻回答。剧痛和毒素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她强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她知道“狼毒”的厉害,寻常解毒丸根本无效,但她并非毫无倚仗。她的意识沉入随身的空间——那片独属于她的天地。灵泉!只要一口灵泉水,就足以遏制这毒素的蔓延,为她争取处理伤口的时间!
然而,取出灵泉需要介质,且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凭空取物。她目光艰难地扫向自己腰间那个普通的皮质水囊——那是她日常用来装“特制药水”(实则是稀释灵泉)的。
“水……囊……”她几乎用尽力气,才吐出这两个字,手指动了动,指向腰侧。
南宫烨立刻会意,以最快的速度解下水囊,拔开塞子,凑到她唇边。一股清冽中带着难以言喻生机的气息溢出,让他精神都为之一振。但他此刻无暇细究,小心地托起她的头,将水囊口对准她干涸的嘴唇。
慕容晚晴勉强吞咽了几口。温润清甜的灵泉水滑入喉咙,瞬间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尤其是肩头火辣辣的伤口处,那股阴寒刺骨的麻痹感和灼烧感立刻得到了明显的遏制!虽然疼痛依旧,但毒素蔓延的趋势被强行止住了!她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一点。
南宫烨震惊地看着她气息的变化。这水……绝非寻常!但他此刻只有庆幸。
“箭头……必须立刻取出……”慕容晚晴的声音比之前清晰了一些,但依旧虚弱,“帮我……把我的医药包打开……里面有……白色布包……”
南宫烨立刻照做,打开医药包,找到她说的那个用素白细棉布裹着的小包。展开,里面是几把大小不一、造型奇特、却异常锋利洁净的小刀、镊子和钩针,还有羊肠线、银针,以及几个标注着不同颜色的小瓷瓶。工具的精良和陌生感,再次冲击着南宫烨的认知。
“现在?在这里?”他看着环境,眉头紧锁。这里尘土飞扬,刚刚经过厮杀,绝非处理伤口的好地方。
“等不及……回营地了……”慕容晚晴闭了下眼,复又睁开,眼中是医者面对伤病的绝对冷静,尽管她自己是伤者,“毒素虽暂缓……但箭头卡在骨缝……拖得越久……越麻烦……你帮我……”
她指挥着:“烈酒……消毒工具……还有那个……绿色瓶子里的药粉……撒在伤口周围……可以镇痛、止血、防溃……”
她的指令清晰却断续,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精力。
南宫烨再无二话,此刻他全然信任她的判断。他迅速拿出自己随身的酒囊,将烈酒倒在干净布上,擦拭那些精巧的工具。然后按照她的指示,将绿色药粉小心地撒在她箭伤周围。药粉触肤微凉,带着奇特的清香,流血果然减缓了些。
“接下来……我要拔箭……会很疼……你……按住我……”慕容晚晴额上已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她右手却稳稳地拿起了一把带特殊弧度、顶端极薄的小刀。
南宫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和泛黑的皮肉,又看看她坚定却苍白的脸,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重重地点头。他单膝跪在她身侧,双手稳稳按住她未受伤的右肩和腰侧,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提供支撑,也为防止她因剧痛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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