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陆羽穿过天桥朝公司方向走。
清晨的微风轻柔地抚摸脸庞，马路上汽车来来往往。
上了天桥，陆羽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监控摄像头的数量和位置。
左右两侧一边各一个，中间有一根竖起的杆子，上面装了一个。
天桥四周，带着触须的枝叶在无形的水流中长出嫩芽，跟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起共舞。
意识到这是一个介于幻象和现实之间的区域时，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攀爬而上。
在凉爽的夏季早晨，她居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到拐弯处，她停下脚步。
恰好一个奔跑的身影从她旁边穿过，从上面俯瞰而下，如突兀的小球一样穿梭于人和人的缝隙，奔驰在这条人类汇聚于高空的河流中。
她看着对面大楼。
一块又一块划割整齐的玻璃反射出点点光芒，妆点着钢筋水泥的骨架，使得整栋楼看上去就像一个吞吐着人类的巨型怪物。
想的有点多了，陆羽思忖着。
没人跟她聊这些，她也找不到人分享，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在大脑里，她很清晰明了地知道，有无形电流或者其他东西在跟她交流。
只不过她看见的时候像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操纵，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唰得一声，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
她往楼梯走下去。
你陷入幻觉了，天桥上不可能出现绿色的枝叶，更不可能有河流。
再说……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件都很反常。
是的，正是因为这些理由，造成了很多奇特、不安的连锁反应。
可是，如果仅仅把刚才的一切看成是幻觉，那么，事情又有点太过简单了。
在混乱的思绪中，她感到有点头晕，于是扶着栏杆站了一会儿。
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让她如此心慌意乱。
“想什么呢？”
耳边忽然传来萧总监的声音。
陆羽回过神，偏头看过去。
旁边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由于个子比较高，眼睫微垂，视线正对着自己。
她吃了一惊，转头看看后面，见没人注意他们，问：“你怎么从这边过？”
“我会经常从这边过，”萧荆川指了指万新小区：“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陆羽看看万新小区的方向，又看看他：“你买了房子？”
“钱暂时不够，”萧荆川说，“租的。”
陆羽对此并没有多想，她轻声说：“住在那里，上下班都挺方便。”
“你刚才没事吧？”萧荆川看着她。
陆羽深吸一口气，终于感觉好一些，她恢复正常，重新朝前走。
萧荆川走在她边上。
陆羽还是决定说出刚才的事情，如果萧总监觉得奇怪，她就假装在开玩笑。
她说：“在天桥上，忽然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能用语言描述出来吗？”萧荆川问。
陆羽把刚才看到的画面说了一遍，说完：“一直说服自己这是幻觉，但是大脑不肯信。”
萧荆川若有所思地听着，重复强调地问一遍：“你的大脑不肯信？”
陆羽下意识扭头看一眼天桥，又看向前方：“是啊。”
她喟叹一句，“感觉这座桥很神秘。”
萧荆川微不可查地一点头：“你跟俊哲，虽然遭遇不同，但说法类似。”
陆羽一怔。
她再次看向天桥，在这一瞬间，她好像又听到了电磁滋滋的声音……看见那鲜血淋漓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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