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扑空,线索似乎再次中断。邪教的阴影却并未散去,反而如同潮湿阴冷的雾气,无声地渗透进青州县的角落。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县衙内的气氛比往日更加沉闷。叶靖安眉头紧锁,处理公务时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陆清昭则将自己关在仵作房内,对着那一点点红色粉末和深蓝色布料反复研究。
叶明霄努力想从之前的卷宗中找到类似案件的记录,却一无所获。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走到窗边,望着阴沉的天空,心头那股不安越发强烈。
突然,衙门外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一个妇人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地冲进县衙大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青天大老爷!救命啊!我的娃儿不见了!我的狗娃不见了!”
值班的衙役连忙上前搀扶询问。叶靖安、叶明霄和陆清昭也被惊动,快步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慢慢说!”叶靖安沉声道,示意衙役给妇人端碗水。
那妇人哪里喝得下水,一把抓住叶靖安的官袍下摆,涕泪横流:“大人!民妇今早起来,就发现狗娃不见了!他平时都很乖的,从不会乱跑!我找遍了附近,都没找到!有人…有人说昨个儿傍晚好像看到有个穿深蓝褂子的人在我们巷口转悠…大人!求求您,帮我找找狗娃吧!他才六岁啊!”
深蓝褂子!
叶明霄心中猛地一凛,立刻与陆清昭交换了一个眼神。
“是哪条巷子?具体什么时候看见的?”陆清昭上前一步,声音冷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妇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就是、就是城西桂花巷!大概…大概是昨天酉时末!”
又是城西!而且时间就在他们昨天离开李老头染坊后不久!
“除了深蓝褂子,还看到那人有什么特征吗?”叶明霄也蹲下身,温和地问道。
妇人努力回想,哭着摇头:“没、没看清…就说好像个子不高,有点佝偻…对了,好像还有点跛…”
跛脚?叶明霄立刻想起林云飞昨晚的描述——那个进入祠堂的人中,有一个“左腿不太利索”!
难道不是巧合?
叶靖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孩童失踪,若真与那邪教有关,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刻下令:“立刻派人,以桂花巷为中心,全力搜寻失踪孩童!询问所有附近住户,昨日傍晚是否见到可疑人员!特别是穿着深蓝色衣服、行动不便者!”
衙役们迅速行动起来。
“大人!大人!”就在这时,又一名衙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不好了!城西那家、那家李老头的染坊着火了!”
“什么?!”几人同时一惊。
“火势如何?人呢?”叶靖安急问。
“火刚烧起来不久,就被邻居发现了,现在大家正在救火!李老头…没看到人,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
叶明霄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窜起。昨天他们刚去找过李老头,当晚就有孩童失踪,目击线索指向深蓝衣跛脚人,今天一早李老头的染坊就着火?这绝不可能只是意外!
“我去看看!”陆清昭毫不犹豫,转身就朝外走。
“我也去!”叶明霄立刻跟上。
“小心!”叶靖安在他们身后喊道,语气沉重。
两人赶到城西老城墙下时,火势已被扑灭大半,但李老头那本就简陋的染棚已烧得只剩黑漆漆的框架和一堆冒着青烟的灰烬,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残留的染料怪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几个邻居正提着水桶,惊魂未定地议论着。
“怎么突然就烧起来了?”
“没看到李老头啊…”
“造孽哦…”
陆清昭无视烟尘,快步走近废墟,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叶明霄用袖子捂着口鼻,紧跟其后。
“官、官爷…”一个邻居认出了他们,怯生生地道,“这火着得邪乎,一下子就烧大了…”
陆清昭在灰烬边缘蹲下,捡起一根烧焦的木棍拨弄着。忽然,他动作一顿,从一堆黑色的灰烬里,拨出了一小块未完全烧毁的、边缘焦卷的深蓝色布料!与之前发现的两块一模一样!
紧接着,他又在附近发现了一个被烧得变形的小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黑灰,但隐约能分辨出是某种纸张或符咒的残骸,边缘似乎有朱红色的印记。
“灭口。”陆清昭站起身,声音冰冷,“他们怕李老头泄露更多,干脆连人带窝一起端了。”
叶明霄看着那堆还在冒烟的废墟,心沉到了谷底。李老头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对方的手段如此狠辣决绝,丝毫不留余地。
“那孩子…”叶明霄猛地想起失踪的狗娃,“会不会也是他们…”
“很可能。”陆清昭眼神晦暗,“‘献祭’需要祭品。孩童…往往是某些邪恶仪式中最‘珍贵’的祭品。”
必须尽快找到孩子!
就在这时,林云飞的身影如同灵燕般掠过残破的城墙,轻盈地落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急切:“叶大哥!陆大哥!我刚才在那边打听,有个小孩说昨天傍晚看到一个‘拐脚伯伯’给狗娃看了个亮晶晶的东西,狗娃就跟着他走了!往…往乱葬岗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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