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旧水塔的“月牙呜咽”
社区西北角的旧水塔,是没人敢靠近的禁地——钢筋斑驳,爬满青苔,闲置二十年,最近却传出骇人的怪谈:“午夜时分,水塔顶端会飘着月牙形黑影,还能听见女人的呜咽声,顺着风飘得老远,靠近的人会被湿冷的雾气缠上!”
第一个撞见的是深夜巡逻的保安老刘,他脸色铁青地冲进便民服务站:“林野!你可得去看看!昨晚三点我巡到水塔附近,听见上面‘呜呜’的哭声响得渗人,抬头一看,塔顶栏杆上飘着个月牙黑影,雾气直往我身上扑,吓得我魂都飞了!”
林野刚整理完之前的月牙线索档案,闻言眉头一皱。旧水塔是社区最早的供水设施,二十年前新水厂建成后就废弃了,塔顶门锁锈死,平时连孩子都不会去。但“月牙黑影”“呜咽声”,又和之前的怪谈凑上了同一条线索。
“我今晚去看看。”林野没多犹豫,只带了手电筒、工具箱和那把月牙钥匙——他有种预感,这水塔的秘密,还得靠这把钥匙解开。
夜幕沉得像墨,旧水塔孤零零立在社区边缘,月光照在斑驳的钢筋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黑影。林野走到水塔脚下,一股湿冷的雾气果然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铁锈味。他抬头望去,塔顶隐在黑暗里,静得可怕,只有风穿过钢筋的缝隙,发出“呜呜”的轻响,像极了人的呜咽。
水塔的铁门早就锈死,林野试着用月牙钥匙去碰锁孔,没想到“咔哒”一声,锁竟然开了——锁芯里刻着的月牙凹槽,和钥匙严丝合缝。
顺着陡峭的铁梯往上爬,铁锈簌簌往下掉,每爬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爬到一半,雾气更浓了,冰冷的水珠打在脸上,林野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拖动东西。
他握紧手电筒,加快脚步爬上塔顶。塔顶是圆形平台,栏杆锈迹斑斑,月光下,果然有个月牙形的黑影贴在栏杆上,随着风轻轻晃动。林野猛地举灯照过去——那黑影竟是一块破旧的帆布,被铁丝固定在栏杆上,帆布上破了个月牙形的洞,风一吹,洞的轮廓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帆布摆动的样子,就像飘着的黑影。
“呜咽声”也有了答案——风穿过帆布的月牙洞,再顺着水塔内部的管道反射,就形成了类似女人呜咽的回声。但林野总觉得不对劲,雾气里除了铁锈味,还有一丝淡淡的、类似檀香的味道,而且平台角落的地面,有新鲜的湿泥痕迹,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他蹲下身,用手电筒照着湿泥,发现泥里嵌着一小块月牙形的陶片,陶片上刻着细密的花纹,和之前发现的月牙印记风格相似。顺着湿泥的痕迹往前走,平台西侧的地面有块松动的铁板,林野掀开铁板,下面竟是一个狭窄的储物格,里面铺着一层干燥的稻草,放着一个小小的月牙形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装着一沓泛黄的日记,还有一个檀香木做的月牙吊坠。日记的主人是二十年前的水塔管理员,名叫陈默,字里行间满是对妻子的思念——他的妻子喜欢月牙,病逝后,他把妻子的骨灰埋在水塔脚下的槐树下,每晚都来塔顶,用帆布做成月牙的样子,对着夜空诉说思念,檀香是妻子生前最喜欢的味道。
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吾妻化月,守此一方水土,月牙为记,岁岁不相忘。”
林野忽然明白,湿泥是最近雨水多,槐树根吸水后顺着土壤渗到塔顶储物格附近;雾气则是水塔内部残留的水汽,遇冷凝结成的。而老刘说的“被雾气缠上”,不过是水汽在深夜低温下形成的错觉。
他顺着铁梯往下走,走到水塔脚下,果然在一棵老槐树下发现了一块小小的墓碑,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一个月牙形的印记。月光洒在墓碑上,和塔顶的帆布月牙、木盒里的月牙吊坠,形成了一条温柔的直线。
第二天,林野把日记和月牙吊坠交给了社区居委会,提议保留旧水塔,在塔下建一个小小的纪念花园,纪念陈默夫妇的深情。居民们都很赞同,赵阿姨主动牵头种花,老陈帮忙修缮水塔的铁梯,孩子们则在塔身上画满了月牙形的涂鸦。
当纪念花园建成的那天,林野站在塔下,看着月光穿过帆布的月牙洞,洒在墓碑上,风一吹,“呜咽声”变成了轻柔的回响,像是跨越时光的低语。他忽然懂了,社区里所有的“月牙怪谈”,都是藏在岁月里的深情执念——那些思念、牵挂与不舍,化作了一个个月牙印记,在深夜里轻轻诉说,却从未有过真正的恶意。
而他作为解开这些谜团的人,不仅见证了一段段温暖的往事,更感受到了社区里流淌的、跨越时光的温情。这些怪谈,终会变成社区最珍贵的记忆,被一代又一代居民铭记。
月光把旧水塔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沉默的河,淌过社区的深夜。林野站在塔下的纪念花园里,指尖还残留着帆布上铁锈的粗糙触感,那枚檀香木月牙吊坠的余温,似乎还留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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