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阁内,浓郁的药香与冰心草残留的清冽气息交织萦绕,静谧得只剩众人轻浅的呼吸声,丝丝缕缕漫过每一寸角落,却压不住心底的凝重。李长老正盘膝为昏迷的王锋探查伤势,指尖青色灵气如细流般缓缓渗入他体内,眉头却越皱越紧——王锋体内灵力已枯竭到极致,魔灵之力也如死水般沉寂,更致命的是,万毒谷的瘴气毒素已侵入经脉,若不是他体魄异于常人,又有冰心草气息在体内隐隐护持,恐怕早已回天乏术。
“咳咳……”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打破了阁内的死寂。李长老猛地抬头,眼中瞬间闪过狂喜——床榻上的苏清瑶,睫毛正似蝶翼般轻轻颤动,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眸光虽依旧黯淡如蒙尘的玉石,却已恢复了些许神采。她刚一睁眼,便不顾头晕目眩,下意识地转动头颅,目光在阁内急切扫过,最终死死定格在被弟子小心搀扶着平躺的王锋身上,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连唤出名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王锋……师兄……”
“清瑶姑娘,你醒了!”李长老快步上前,语气中满是欣慰与松快,“你别急,解药已然起效,体内毒素正在消退,只是刚从鬼门关走回来,还需好生静养。”苏清瑶却全然顾不上自身伤势,挣扎着便要坐起身,胸口一阵剧痛让她闷哼出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眼中却满是执拗与焦灼:“李长老,王锋他……他怎么了?是不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她的视线落在王锋满身狰狞的伤痕上,落在他嘴角未干的暗红血迹上,落在他毫无血色的脸庞上,心脏像是被一柄钝器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窒息,连呼吸都带着颤抖。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中毒昏迷前,王锋为护她突围,独自抵挡数名毒影门弟子的围攻;传讯玉佩中,李长老焦急的声音说着“唯有万毒谷冰心草可解此毒,可那地方九死一生”——他竟真的为了她,闯过了那等绝境,拼到了油尽灯枯。
“王锋为取冰心草,在万毒谷历经死战,不仅斩杀了上古凶兽毒鳞玄犀,归途还遭毒影门余孽层层拦截,九死一生才逃回门派。回来后,他更是强撑着耗尽最后一丝灵力为你炼制解药,才力竭昏迷。”李长老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敬佩与心疼,“他体内残留着万毒谷的瘴气毒素,经脉也受损严重,还需好生调理。不过有你在旁或许能助他更快苏醒——你们二人情谊深厚,心意相通,你的呼唤,或许能唤醒他沉寂的意识。”
苏清瑶含泪点头,全然不顾身体的虚弱,小心翼翼地挪到王锋身边,轻轻握住他冰凉如玉石的手。指尖带着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微弱灵气,小心翼翼地渗入王锋体内,眼中满是心疼与恳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锋师兄,我醒了,我没事了……你别吓我,快醒醒好不好?山门还需要你,我……我更需要你……”
她的声音似春日细雨,浸润着人心,泪水终究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王锋的手背上,带着一丝温热。或许是这份深情真的起了作用,王锋的手指竟微微动了一下,眉头也紧紧蹙起,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气息却依旧微弱如游丝。苏清瑶心中一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加大灵气的输送,目光死死盯着他的脸庞,寸步不离,生怕错过他醒来的任何一丝迹象。
与此同时,凝香阁外的厮杀声愈发惨烈,刀剑碰撞声、弟子的哀嚎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甚至隐隐有逼近内门的趋势,让人听得心头发紧。大长老负手立在阁门口,望着山门方向,脸色凝重如铁,周身灵气隐隐流转,已然做好了随时出战的准备。一名浑身是伤、衣袍染血的弟子踉跄着冲过来,单膝重重跪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大长老!不好了!二长老……二长老为掩护弟子撤退,被毒影门的黑衣头目重创,山门防御阵法……阵法已被攻破一道缺口,毒影门弟子正顺着缺口往里冲!”
“什么?!”大长老怒喝一声,周身灵气骤然暴涨,衣袍无风自动,眼中杀意凛然,“这群丧心病狂的杂碎,竟如此迫不及待!”他猛地转头看向阁内,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王锋昏迷未醒,苏清瑶刚脱离生命危险,李长老需留守照料二人,内门弟子大多已派去支援山门,如今门派已是岌岌可危的境地。
“大长老,让我去吧!”苏清瑶的声音突然从阁内传来,带着一丝虚弱却无比坚定的力量。她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身,身形虽依旧踉跄,脸色也因用力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眼神却燃着不灭的火光:“我虽伤势未愈,灵力也未完全恢复,但也能暂挡一阵。王锋师兄为救我、为护门派拼到这般地步,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恒岳派就此覆灭!”
李长老连忙上前劝阻:“清瑶姑娘,你刚从鬼门关挣脱,体内毒素尚未完全清除,灵力也损耗严重,此刻出战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李长老,我意已决!”苏清瑶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那是王锋之前赠予她的护身法器,此刻竟成了她守护门派的武器,“我绝不会让王锋师兄的心血白费,更不会让同门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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