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幽冥潭上空的血色雾气浓稠如化不开的凝血,裹挟着蚀骨的阴寒与死寂威压,朝着周遭漫溢。黑色魔气如择人而噬的毒蟒,在雾中穿梭游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泛起腥臭的涟漪。王锋率着十名疲惫却眼神坚毅的弟子,如鬼魅般潜行在潭边的淤泥与枯木之间,清灵仙焰的余韵凝成薄如蝉翼的光幕,死死裹住周身气息,连呼吸都放至轻不可闻——元婴期的邪修谷主就在不远处,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万劫不复之境。
众人蛰伏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后,王锋灵识如蛛丝般悄然铺展,避开谷主周身扩散的元婴威压,一寸寸舔舐过潭边的每一处角落,探查着布防细节。只见潭边石柱周围,数十名邪修正以精血催动血色符箓,在地面刻画着复杂诡谲的幽冥法阵,符箓燃烧的暗红光芒与石柱上的血魂禁制遥相呼应,显然是在加固禁制的同时,也在为破解秘境封印做最后铺垫。而潭边最高的岩石上,那名黑袍谷主负手而立,手中血色令牌缓缓转动,一道道凝练的血色灵力从令牌中涌出,如溪流般注入石柱的血魂禁制之中,试图压制不断外泄的魔气——他周身萦绕的血煞之气浓稠如实质,竟比王锋的元婴威压更显诡异霸道,仿佛连周遭的空间都被这股气息扭曲。
“谷主竟在以自身精血配合令牌压制禁制……”王锋心中暗惊,灵识精准捕捉到谷主袖口偶尔滑落的黑红色血迹,那些精血落在淤泥中瞬间化作缕缕黑烟——显然强行压制禁制已让他付出不小代价。更让他心惊的是,潭边的邪修布防较此前又严密了数倍:除了原有的血符传讯阵,还多了数十只被血煞之气驯化的幽冥毒蛾。这些毒蛾翼展三寸,翅膀泛着诡异的血光,对活人的灵力气息极为敏感,扇动间散发的微弱血雾交织成一道无形的警戒网,稍有灵力波动便会触发警报。
“师兄,我们怎么办?”一名弟子以灵识传音,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担忧。他的手臂还缠着浸血的疗伤布条,灵力运转时仍有明显滞涩;其余弟子也大多带伤,仅恢复三成的灵力,面对元婴期的谷主与数十名邪修,胜算渺茫到近乎绝望。
王锋缓缓摇头,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谷主手中的血魂令牌,沉声道:“不可硬闯!我们需蛰伏待机,等谷主压制禁制力竭之际,再伺机出手夺令牌、破禁制。在此之前,务必隐匿好气息,绝不能暴露!”话音刚落,他突然察觉到灵识边缘传来一丝微弱异动——右侧一名弟子因先前激战的伤势未愈,灵力运转出现片刻滞涩,周身清灵仙焰的余韵竟微微外泄一丝。这丝微弱气息瞬间引来了一只幽冥毒蛾的注意,毒蛾扇动着血色翅膀,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朝着那名弟子飞去。
“小心!”王锋反应快如闪电,指尖一缕金绿灵光如电芒疾射而出,精准击中那只幽冥毒蛾。毒蛾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瞬间被焚烧成灰烬,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但这细微的灵力波动,终究没能逃过岩石上谷主的敏锐感知。黑袍谷主转动令牌的动作骤然停下,猛地转头望向礁石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如刀般锐利的寒芒,低沉的怒喝如惊雷炸响:“何方鼠辈,竟敢在幽冥潭外窥探!给我滚出来受死!”
元婴期的恐怖威压如泰山压顶般席卷而来,礁石后的众人只觉浑身僵硬如石,气血翻涌不止,几名重伤弟子更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王锋心中暗骂一声“糟糕”,知道已然暴露,当即不再隐匿,身形如惊鸿般一跃而出,立于礁石之上,斩邪剑横在身前,清灵仙焰暴涨如绽放的金绿莲花,硬生生抵挡着谷主的威压,冷声回应:“邪修谷主,别来无恙!”
十名弟子强忍威压,紧随其后结成困杀阵,银色剑光虽因灵力匮乏而略显黯淡,却依旧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之意。黑袍谷主看清来人是王锋,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桀桀怪笑,笑声如破锣般刺耳:“原来是你这黄毛小子!枯木林让你侥幸逃脱,竟还敢主动送上门来!看来你是嫌命太长,想替黑风岭的修士陪葬!”
“陪葬?”王锋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刺骨的鄙夷,“你勾结域外邪魔,妄图破印释放魔物,祸乱黑风岭,屠戮无辜修士,今日我王锋便替天行道,取你狗命,阻止这滔天恶行!”说话间,他从储物戒中取出自己的血魂令牌。令牌甫一出现,便与谷主手中的令牌产生强烈的同源共鸣,两道暗红色灵光如双龙交织,带着刺耳的嗡鸣,朝着石柱的血魂禁制疾驰而去。
“嗡——”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从石柱传来,柱身上的血魂禁制瞬间剧烈震动,血色光幕上的纹路疯狂扭曲、断裂,原本被谷主勉强压制的魔气如挣脱枷锁的巨兽般狂涌而出,形成一道粗壮的黑色气柱,直冲云霄,将血色雾气都冲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潭边的邪修们脸色骤变,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惊恐地望着这一幕,不少人吓得浑身颤抖。黑袍谷主勃然大怒,周身血煞之气狂暴升腾,如海啸般席卷开来:“竖子尔敢!竟以血魂令牌引动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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