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古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老者那句“寻根问源”,如同一个无形的钩子,精准地抛向了陈默和苏晚晴,尤其是苏晚晴。
柜台后方墙壁上那幅水墨画角落的隐秘符号,与师门记载中南洋巫脉的标记高度相似;老者看似浑浊实则清亮、在苏晚晴脸上停留一瞬的目光;以及这句意有所指的问话……一切都表明,这间看似普通的古董店,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老者,也绝非寻常商人。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平静地与老者对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对方是敌是友?是“龙婆”安排的陷阱?还是“毒药博士”的又一个联络点?或者是……第三方势力?
苏晚晴上前半步,清冷的目光直视老者,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者放下手中的瓷瓶和绒布,双手交叠放在柜台上,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鄙姓源,单名一个‘古老’的古字。源古,既是店名,也是老夫的名号。”
源古?这个名字透着一股岁月的沉淀感。
“源老先生。”苏晚晴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单刀直入,“我们并非为古董而来。只是偶然路过,见这幅画意境不凡,尤其是这画角徽记,颇为奇特,不知有何渊源?”
她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指向了那个隐秘的符号。
源古老者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他看了看苏晚晴,又看了看她身旁气度沉凝、虽未开口却给人极大压迫感的陈默,缓缓道:“姑娘好眼力。这徽记……乃是一故友家族信物,留存于此,算是个念想。”
故友家族信物?苏晚晴心中一动,追问道:“不知老先生这位故友,如何称呼?”
源古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容:“名讳不便提及,皆是前尘往事了。倒是二位,风尘仆仆,眉宇间隐有煞气缠绕,来这南洋之地,恐怕不只是为了游山玩水,或者……鉴赏字画吧?”
他话锋一转,再次将问题引回了陈默和苏晚晴身上,显然不愿在“故友”身份上多谈。
陈默此时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源老先生消息灵通,想必也清楚最近这哥打基纳巴卢并不太平。我们此行,确实有些俗务要处理,或许……还与老先生那位‘故友’有些关联。”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点明了来意不简单,又试探性地将话题再次引向那个神秘的“故友”(极可能就是南洋巫脉)。
源古闻言,深深看了陈默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他沉默了片刻,伸手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巴掌大小、色泽沉暗的紫檀木盒,推到了柜台面前。
“既然二位与‘故友’有缘,老夫便多嘴一句。”源古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最近雨林深处不太平,有些沉寂多年的东西开始躁动,引来不少凶物。若二位非要深入,需谨记:逢林莫入,遇水则绕,见‘三眼’之物,速退。”
他指了指那个紫檀木盒:“这里面是几味老夫自配的避瘴防虫的药粉,或许能帮上点小忙。算是……结个善缘。”
陈默没有立刻去接木盒,而是问道:“老先生可知,是何物躁动?引来的是哪些凶物?”
源古摇了摇头,重新拿起那块绒布,开始擦拭另一个玉器,摆出了送客的姿态:“天机不可泄露。老夫只是个卖古董的,知道的有限。言尽于此,二位好自为之。”
见他不再多言,陈默知道问不出更多了。他示意苏晚晴拿起那个紫檀木盒,对源古微微颔首:“多谢老先生赠药,告辞。”
两人转身离开了“源古斋”。直到走出店门,重新感受到外面炙热的阳光和喧闹的市井气息,那种萦绕在店内的诡异压抑感才稍稍散去。
守在附近的“暗影”成员立刻悄无声息地靠拢过来,形成护卫阵型。
“怎么样?默哥,苏小姐?”负责外围指挥的阿杰通过微型耳麦询问道。
“回去再说。”陈默简短回复,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熙攘的人群。他有一种直觉,从他们踏入“源古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盯上了。
一行人迅速离开唐人街,返回市郊的庄园。
书房内,陈默将那个紫檀木盒放在桌上。苏晚晴仔细检查了盒子本身,确认没有机关和毒物后,才小心地打开。
盒内铺着红色丝绒,放着三个小巧的陶瓷药瓶,瓶身上分别贴着泛黄的标签,用古朴的字体写着“避瘴”、“驱虫”、“清心”。旁边还有一张折叠的、材质特殊的桑皮纸。
苏晚晴拿起那张桑皮纸展开,上面用朱砂绘制着一幅极其简略的、近乎抽象的地图,只有几条扭曲的线条和一个模糊的标记点,旁边写着两个小字——“圣地”?而在图案的右下角,同样有着那个代表南洋巫脉的隐秘符号!
“这地图……”苏晚晴蹙眉,“太过简略,根本无法辨识具体位置。但‘圣地’二字,与‘幽魂’截获的信息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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