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西凉境宁固金汤
时间回到中平六年,董牧自洛阳回到临洮之初。
临洮的暮色漫过军屯的麦垛时,董牧正在灯下看钟繇送来的《西凉农事考》。册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各郡收成:金城亩产麦三石,比去年增五成;陇西羌人部落新开垦的梯田,首次种出了关中的粳稻;连最偏远的武威,都有百姓赶着牛车,将余粮运到军仓兑换“工分”。
“少将军,长安来的邸报。”贾诩掀帘而入,手里捏着一卷竹简,语气带着笑意,“马腾正率部驻守渭水南岸,托人带话,说金城老家的屯田,全凭少将军调度。”
董牧抬眼,笔尖在“韩遂旧部整编改造完毕”的字样上顿了顿。韩遂伏诛后,其部众三万余人,或编入西凉军,或分到土地务农,再无叛乱迹象;马腾一家跟着董卓,留下的残部如今也乖乖纳入联防体系——整个西凉,真正姓了“董”。
“文和先生,”董牧放下笔,“让张辽去趟金城,看看马家旧坞改造成军屯的事办得如何了。告诉他,用新麦种的,每亩再补两斗粮种。”
贾诩应下,目光扫过案上的舆图。图上的西凉被红笔圈出五十个“屯堡”,从临洮到武威,从湟水到河西,每个屯堡都标着“烽燧联通”“军民共作”的字样。这张由董牧亲手擘画的治理网,正牢牢罩住这片曾常年动荡的土地。
临洮的军屯区,是西凉治理的缩影。
清晨的薄雾里,庞德正带着三百士兵操练,枪阵劈砍的呼喝声震得田埂发颤;不远处,农妇们挎着竹篮,将热汤饼递给巡逻的哨兵;渠边,几个羌人老汉蹲在地上,跟着钟繇派来的农官学看“水尺”——这玩意儿能测水渠深浅,比老法子准十倍。
“庞将军,今日的早操能早点散不?”农会的王老汉拄着拐杖走来,脸上堆着笑,“东头的稻子该扬花了,想请士兵们帮着搭几个晾谷架。”
庞德收了枪,抹把汗笑道:“王伯放心,辰时就散。不过说好,搭架子算‘互助工’,得给弟兄们记工分。”
“记!肯定记!”王老汉笑得更欢,“一分顶五斤粮,谁不乐意?”
这便是董牧定下的“屯堡制”:每屯筑一座夯土堡垒,驻五十名正规军、两百名民兵,既是防御工事,也是屯田中枢。士兵平时教百姓练兵、识文、用新农具;百姓则为军队缝补、送粮、守烽燧,彼此以“工分”结算,亲如一家。
韩遂旧部李堪,如今是武威第三屯的屯长。他当年跟着韩遂烧杀掳掠,手上沾着血,起初分到土地时,夜里总怕百姓报复。可半年下来,他带着士兵修通了二十里水渠,让干旱的荒地长出了庄稼,农会竟给他评了“良屯长”,还奖了一头耕牛。
“少将军说得对,”李堪在给董牧的呈文里写道,“手里有了锄头,谁还愿拿刀?”
而“工分”的出台,是董牧钉在西凉大地上的定海神针。
这东西用桃木制成,分“军分”“农分”两种,上面刻着屯堡编号和分值。士兵训练达标、屯田高产、剿匪有功,得“军分”;百姓种地超额、帮军队做事、举报隐患,得“农分”。两种分可互换,能换粮、换布、抵徭役,甚至能给儿子换个“屯学”的名额——董牧在每个屯都设了“屯学”,教孩子们识字、算数,学费就用工分抵。
武威的羌人部落,最认这工分。
去年冬天,羌人首领狼皮带着族人,帮军队修补了百里烽燧,得了两千个工分,换了五十匹布、三十副铠甲,还让部落里十个孩子进了屯学。如今他见了董牧派来的人,总拍着胸脯说:“董少将军的工分,比韩遂的誓言金贵!”
连军队内部,工分都成了硬通货。
徐晃率部在河西开垦盐碱地,苦战半年种出了耐盐的粟米,按规矩得了“军分”五千,不仅全营将士升了一级饷,还分到了新制的明光铠。他在给董牧的信里说:“弟兄们现在练兵比打仗还卖力,都盼着年底评‘高产屯’,好换套新甲胄。”
这种“利益绑定”,彻底扭转了西凉军与百姓的关系。往年士兵过境如狼似虎,如今见了百姓的瓜田都要绕着走——损坏庄稼要扣工分,谁也不乐意。有次一个新兵摘了百姓两个西瓜,被庞德当众杖责二十,还扣了全屯的“互助分”,自此再无人敢犯。
董牧的“军政一体”,藏在细节里。
临洮的州府衙署,与军帐只隔一道墙。钟繇处理完户籍文书,转身就能和荀攸讨论军屯粮调度;贾诩刚破译完长安的密信,庞德就带着巡逻兵的汇报进来——这种高效的协同,让西凉的治理像上好的钟表,齿轮咬合精准。
民族政策上,董牧摒弃旧日“羌汉分治”陋习,参考现代平等理念,下令“羌汉一家,同享田宅”:羌人部落首领可入凉州府任职,羌汉百姓同等缴纳赋税,还在羌人聚居区设“双语学堂”,既教汉学也传羌俗,短短半年便化解积年矛盾,让羌人主动归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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