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董琰曹操假迁都
永隆五年三月初，长安相国府的书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案上的捷报上——“董牧大破罗马，卡拉卡拉献降表，西境诸国尽归汉盟”的字样，让董琰紧绷了一年的神经终于舒缓。他身着紫色相国袍，手指轻轻拂过捷报上的墨迹，目光却渐渐飘向窗外——长安的朱雀大街上，百姓正敲锣打鼓庆祝胜利，可他心中清楚，董牧在西境鏖战的同时，长安后方一场针对士族的暗棋，也到了该落子的时刻。
“相国，司空曹操派人送来密信，说是‘洛阳那边的动静，该按计划启动了’。”侍卫轻声禀报，将一封封蜡的密信递上。董琰接过密信，指尖触到熟悉的火漆印，那是他与曹操约定的“双鹤纹”。
思绪瞬间拉回一年前——永隆四年春，董牧率百万大军出征安息的前夜，他与曹操在司空府密室中，定下的那套“清理士族”的周密计划。
永隆四年春正月，董牧出征的前一夜，长安司空府的密室里，烛火彻夜未熄。董琰与曹操相对而坐，案上摊着各州士族的分布图——汝南袁氏、河东司马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这些传承百年的门阀，如一张密网，遍布大汉各州，把持着土地、教育、选官的核心资源，始终是新政推行的最大阻碍。
“仲谋明日便出征，后方若不稳，他在西域便难安心。”董琰率先开口，语气凝重，“这些士族表面顺从新政，暗地里却兼并土地、藏匿流民，甚至与境外势力勾结——去年凉州羌乱，便有河西士族偷偷给羌人送粮草，若不除之，必成心腹大患。”
曹操捻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伯瑜兄所言极是。士族如附骨之疽，当年董卓迁都，他们便趁机囤积粮食，哄抬物价；如今新政推均田、开科举，断了他们的财路与官路，早晚必反。只是他们根基太深，若强行打压，恐引发各州叛乱，反而动摇后方。”
“所以，不能强压，只能智取。”董琰手指划过舆图上的洛阳，“洛阳是大汉旧都，太学旧址、石渠阁藏书楼都在那里，是士族眼中的‘文脉重地’。他们最看重什么？是子弟的教育，是门第的传承——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将他们引到咱们想让他们去的地方。”
曹操眼中一亮：“公仁兄是想……用洛阳做诱，设个假饵？”
“正是。”董琰点头，压低声音，“咱们放出‘迁都洛阳’的假消息——就说董牧出征前曾与中枢商议，待西境平定后，便将都城迁回洛阳，重振大汉旧都荣光。再让你去鼓动士族：‘迁都后，太学将扩招，石渠阁藏书将开放，只有主家迁往洛阳的士族，才能优先获得太学名额、藏书查阅权’。”
他顿了顿，进一步解释：“士族为了让子弟抢占教育资源，定会将主家迁往洛阳；而他们的旁支、佃户、私兵留在原地，没了主家统筹协调，咱们再逐个清理，便容易得多。等他们主家集中到洛阳，咱们再……”
曹操接话道：“再以‘整顿吏治’‘核查土地’为名，将他们困在洛阳，切断与地方的联系——到那时，士族便成了笼中之鸟，想反也反不了！”
董琰抚须续言：“若是他们拒不配合，继续肆意鲸吞土地，流民造反朝廷大军在外也只能安抚……”
两人相视一笑，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认同。这个计划，既避开了强行打压士族引发的叛乱风险，又能将士族核心力量集中控制，堪称“釜底抽薪”之策。
“计划虽好，却需周密布置，绝不能泄露半分。”董琰从怀中取出两份文稿，一份是伪造的“迁都洛阳的初步章程”，另一份同是伪造的“太学扩招细则”，“我会在朝堂上‘无意间’透露迁都的想法，让御史台的人‘顺势’上奏，请中枢商议迁都事宜，营造出‘迁都势在必行’的氛围。”
曹操接过文稿，仔细翻看，笑道：“伯瑜兄考虑周全。我这边，则以‘副相国兼领吏部事’的身份，私下联络各州士族首领。你也知道，我与颍川荀氏、河内司马氏素有往来，由我去说，他们更容易相信。”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对他们说：‘董公一向重视士族，迁都洛阳后，太学名额优先给迁走主家的士族，日后科举取士，也会偏重洛阳的子弟。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日后士族子弟想入仕，怕是难了’。”
董琰点头：“还要注意分寸，不能让他们起疑。比如只说‘初步商议’，不说具体迁都时间；只说‘太学扩招’，不说名额多少——越模糊，他们越会急于抢占先机。”
“放心。”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在兖州、豫州那些年，我尽和世家大族打交道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我会让我的族人亲友散布消息，比如‘听说袁氏已在洛阳买地建宅’‘荀氏已派子弟去洛阳勘察太学旧址’，用不用多久，天下士族有样学样，总有几家会用实际行动逼着其他士族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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