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那句“无人可伤你”像一道无形的护身符,让林夕悬着的心暂时落回了肚子里。虽然知道前路依旧危机四伏,但至少明确了最大的靠山态度坚决,这让她走路都感觉腰杆挺直了些。
当然,她也没敢得意忘形。大佬的庇护是有条件的,她得持续证明自己的价值。于是,她更加卖力地经营着自己的“魔域小事业”。
那几丛恢复生机的清心竹成了她的活广告。如今竹身已大部分转为青翠,新叶舒展,绿意盎然,在魔气森森的宫殿角落里显得格外醒目。偶尔有魔族路过幽竹苑,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啧啧称奇。林夕“善于培育灵植”的名声不胫而走,甚至有位魔将夫人派人来请教,想让她帮忙看看自家半死不活的“魔焰花”。
林夕本着“广结善缘”的原则,去看了看,发现那魔焰花是魔力灌注过度,有点“烧根”了。她装模作样地观察了一番,然后提出了“减少魔力灌溉,改用富含阴性能量的泉水缓慢滋养”的建议——其实就是模仿现代养花“控水控肥”的思路,只不过套了个魔域能量体系的壳子。
那魔将夫人将信将疑地试了试,没过几天,那蔫头耷脑的魔焰花竟然真的精神了不少!这下,林夕在魔域贵族女眷中的名气也打开了,时不时就有人请她去“看看花”、“品品茶”,顺便请教些“养生”心得。林夕乐得与她们结交,从这些夫人小姐们口中,她能听到许多从男性魔族那里听不到的、关于魔域权力格局和各家秘辛的“软信息”。
与此同时,她和沈渊的关系也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常态化”。沈渊似乎默许了她这种有限度的活动自由,偶尔还会在傍晚时分,独自来到幽竹苑。
他并不常说话,有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几丛竹子前,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时则会坐在石凳上,听林夕磕磕绊绊地汇报她最近又“研发”出了什么新食物,或者从哪位夫人那里听来了什么有趣的见闻。
林夕渐渐摸到了一点门道。这位魔尊大人,似乎并不讨厌她这种带着点生活气息的“唠叨”。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汇报中夹杂一些自己的小发现、小感悟,或者一些无伤大雅的、带着异界色彩的“奇谈怪论”。
比如,她会指着天空的暗红色魔云说:“魔尊大人,您看这云,像不像一大块快要烤糊了的红豆糕?”(沈渊:“……”)
又比如,她会一边捣鼓新的香囊配方,一边自言自语:“要是能找到一种带点甜香又不腻人的材料就好了,听说仙门那边有种‘凝露花’挺好,可惜弄不到……”。
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时刻紧绷着神经扮演小白花,而是逐渐流露出一些属于“林夕”本身的特质——有点小聪明,有点贪吃,有点怕死,但同时也乐观、坚韧,善于在绝境中寻找乐趣。
她发现,当她不再刻意讨好,反而表现得更加“真实”时,沈渊看她的眼神,那种纯粹的审视和探究会淡去一些,偶尔甚至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这天,魔域难得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雨水也带着淡淡的魔气,落在皮肤上凉飕飕的。林夕坐在廊下,看着雨丝落在青翠的竹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忽然有点想念起地球上的雨天。
沈渊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那个小女人抱着膝盖坐在廊柱旁,望着窗外的雨幕,眼神有些放空,侧脸在朦胧的雨气中显得格外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思念。
他脚步顿了顿,才走过去。
林夕回过神,看到是他,连忙起身行礼,脸上已经换上了惯有的、带着点依赖的笑容:“魔尊大人,您来了。”她注意到他肩头沾了些许雨丝,很自然地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递过去,“外面雨凉,您擦擦吧。”
沈渊接过布巾,却没有立刻擦拭,只是看着她:“在想什么?”
林夕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编造借口,而是半真半假地轻声说:“没什么……就是看着这雨,忽然有点想家了。”这里的“家”,自然是指她穿越前的世界。
沈渊墨色的眼眸深邃地看着她。他知道她的“家”早已回不去,那个所谓的青云宗也不是她的归宿。他沉默片刻,忽然道:“魔域便是你的容身之处。”
这话说得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定。
林夕心中微动,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雨声淅沥,廊下静谧,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悄然蔓延。她看着他那张俊美近妖却总是冷硬的脸庞,想起他徒手洞穿刺客的狠戾,也想起他默许她种种小动作的纵容,更想起那句“无人可伤你”的承诺……
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她慌忙低下头,掩饰住瞬间泛红的脸颊,声音有些发紧:“是……魔域有魔尊大人庇护,已是小女子最好的归宿了。”
沈渊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和那强作镇定却掩不住一丝慌乱的语气,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一角。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布巾放在石桌上,转身走进了细雨中,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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