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印在手,中宫之位已定,虞笙并未因此而骄矜自满,反而愈发沉静雍容。
她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昔日因废后之事而浮动的人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对待水溶所出的那位由良妃所生的大公主,亦是关怀备至,亲自过问其起居学业。
并未因非己所出而有丝毫怠慢,其胸襟气度,令原本还有些观望的宫人妃嫔彻底心服。
水溶更是将帝后一体四字践行到了极致。
他依旧将大部分政务挪至养心殿处理,美其名曰有皇后在侧,朕心安定。
批阅奏折间隙,一抬头便能看见虞笙或是在一旁安静地翻阅书卷,或是在窗边轻抚琴弦,偶尔抬头,两人目光相遇,相视一笑,无需言语,便已温情脉脉。
夜晚,夫妻二人在养心殿寝殿里,帝后同寝,已成常态。
宫中上下皆知,陛下眼中,除了皇后娘娘,早已容不下他人。
这日午后,春光正好,暖风拂过御花园,带来阵阵花香。
水溶难得偷得半日清闲,携了虞笙在园中漫步。
他执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在蜿蜒的石子小径上,身后远远跟着随侍的宫人。
“笙儿,你看那株并蒂莲,开得正好。”水溶指着不远处池中一对相依相偎的粉色荷花,语气温柔。
虞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唇角微弯:“是啊,并蒂同心,确是难得。”
她侧过头,眸光流转,带着几分狡黠看向水溶,“就像陛下与臣妾一般。”
水溶被她这难得外露的娇憨模样逗得心头发痒,忍不住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低笑道:“朕与笙儿,自是比那并蒂莲更要同心合意。”
两人正说笑着,夏守忠却步履匆匆地赶来,面上带着一丝为难,躬身小心禀报道:“陛下,娘娘,北狄使团已抵达京郊驿馆,其首领递上国书,言明此次前来,除了朝贡,还欲献上他们部落最珍贵的明珠卓雅公主,愿与我大周永结秦晋之好,以求边境永固。”
和亲?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与周边部族维系关系最常用,也最直接的手段。
水溶脸上的笑意淡去了几分,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他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虞笙。
虞笙脸上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仿佛并未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只柔声道:“北狄此番倒是诚意十足,愿意献美,只是不知这位卓雅公主,品貌如何?”
夏守忠忙道:“据边关奏报,卓雅公主年方二八,被誉为草原上的明月,能歌善舞,性情爽朗。”
“哦?”
虞笙挑眉,目光转向水溶,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拖长了语调,“草原明月,能歌善舞,性情爽朗……听着倒是个妙人儿。陛下以为如何?”
水溶看着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此刻却满是戏谑笑意的眸子,哪里还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打趣自己。
他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面上却绷着,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对夏守忠道:“回复北狄使臣,他们此番朝贡之心,朕已知晓。至于和亲……”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朕之后宫,有皇后一人足矣。朕与皇后琴瑟和鸣,无意再纳新人,让他们不必再提此事。”
夏守忠心中早有预料,并不惊讶,只是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顿了顿,他又请示,“那……北狄那边,该如何安抚?毕竟他们打着和亲的旗号而来,若直接回绝,恐其面上无光,于边境安定不利。”
水溶沉吟片刻,淡淡道:“朕记得,安亲王世子年已十八,文武双全,尚未婚配。便由礼部拟旨,册封卓雅公主为安庆郡主,赐婚于安亲王世子,择吉日完婚。一应仪仗赏赐,皆按郡主最高规格,务必显出我大周天朝上邦的气度与恩典。”
此举既全了北狄的颜面,又将这桩和亲转化为大周对属国的恩赐与内部宗室的联姻。
政治意义截然不同,更是彻底绝了北狄想通过公主影响大周后宫的念头。
夏守忠心领神会,立刻赞道:“陛下圣明,此计甚妥!奴才这就去传旨!”
待夏守忠退下,水溶才转头看向身旁一直含笑不语的虞笙,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下可满意了?朕的皇后娘娘?”
虞笙任由他动作,眼中笑意更深,如同盛满了星子,歪着头嘴硬道:“臣妾有何满意不满意的?陛下乃一国之君,纳不纳妃,自是陛下圣心独断。只是可惜了那草原明月,一片芳心,怕是错付了。”
她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可那眼底眉梢流转的狡黠和满意,却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在看戏。
水溶被她这调皮的模样弄得心旌摇曳,又爱又恨。
他忽然俯身,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声音低沉而危险:“皇后近日,似乎很是清闲?都有空来打趣朕了?”
虞笙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耳根微热,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却被他揽住了腰肢,禁锢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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