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九天云梭便载着裴寂和陌鸢,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青云宗的山门,朝着极北之地疾驰而去。
北域冰原,位于大陆最北端,终年被万年不化的冰雪覆盖,气候极端恶劣,灵气稀薄且狂暴,生存环境比南疆的毒瘴沼泽还要严酷数倍。那里人迹罕至,只有少数修炼寒冰属性功法的修士,或者一些耐寒的强大妖兽,才能在那里长期生存。
云梭内,主静室。
陌鸢裹着一件裴寂给她的、用某种火属性妖兽皮毛炼制的斗篷,缩在舷窗边,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逐渐从青翠变为枯黄,最后化作一片银白的世界,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阿嚏!”
“冷了?”裴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依旧是一身单薄的墨色劲装,似乎完全不受外界温度变化的影响。
“有点……”陌鸢揉了揉鼻子。虽然云梭内有恒温阵法,但越往北,那股透骨的寒意似乎能穿透一切防御,让她这个元婴后期的修士都感到丝丝凉意。这北域的严寒,果然名不虚传。
裴寂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一股温润平和的暖流从他掌心渡来,瞬间驱散了陌鸢周身的寒意,连带着那点火属性斗篷都有些多余了。
“北域冰原的‘玄冥寒气’,非寻常寒气可比,能侵蚀灵力,冻结神魂。”裴寂解释道,“你虽已元婴后期,但初入此地,仍需适应。混沌之力虽可演化万法,但对极端环境的抵御,亦需过程。”
“嗯,弟子明白。”陌鸢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心里也暖洋洋的。师尊虽然醋了点,霸道了点,但在照顾她这方面,真是没得说。
“师尊,我们这次去北域,具体去哪找碎片?也是像南疆那样,有个大概方位吗?”陌鸢好奇地问。她怀里的混沌核心对新碎片有微弱的感应,但方向很模糊,似乎被某种力量干扰了。
“北极雪渊。”裴寂吐出四个字。
陌鸢心里一凛。北极雪渊,那可是北域冰原最核心、也最危险的绝地!传说那里是上古冰凰陨落之地,蕴含着极致的寒冰法则和死亡气息,甚至有空间裂缝和不稳定的远古禁制残留,化神修士闯入都有陨落的风险!
“碎片……在那里?”陌鸢有些忐忑。南疆虽然危险,但至少毒虫瘴气看得见摸得着。北域冰原这种极寒绝地,加上未知的远古禁制,感觉更吓人。
“十有八九。”裴寂点头,“混沌核心的感应被干扰,恰恰说明那里有强大的、与‘源’相关的力量或禁制存在。北极雪渊,是可能性最大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陌鸢有些紧张的小脸,补充道:“不必过于担忧。玄冥寒气与远古禁制,对旁人或是绝险,但你的混沌核心,或许能从中感悟到更多。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北域人烟稀少,正好清净。”
陌鸢秒懂。师尊这是嫌南疆苍蝇太多,想来个清净的“二人世界”寻宝之旅。当然,顺便杜绝一切“不相干”人等的干扰。
她偷偷瞄了一眼师尊那副“闲杂人等退散”的表情,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甜。
“那……我们到了之后,直接进雪渊吗?”陌鸢问。
“先在‘霜城’落脚。”裴寂道,“霜城是北域冰原外围最大的人类修士聚集地,亦是进入雪渊的前哨。需在那里补充一些特制的抗寒物资,并打探一下近期雪渊是否有异动。”
两人说话间,云梭已经飞入了真正的北域冰原范围。
窗外,是无边无际的、刺眼的银白。巨大的冰川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大地上,寒风卷起冰晶雪粒,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却冰冷的光芒。偶尔能看到一些通体雪白、体型庞大的妖兽在冰川间缓慢移动,气息皆是不弱。
这里的灵气果然稀薄且狂暴,带着刺骨的寒意,吸收炼化起来格外费力。陌鸢尝试运转了一下功法,感觉效率比在中州低了至少三成。
“在此地修炼,对灵力掌控和心性皆是磨炼。”裴寂道,“稍后到了霜城,你可尝试用混沌核心,主动吸收炼化一丝‘玄冥寒气’,若能成功融合,对你掌控冰系法则大有裨益。”
“是,师尊!”陌鸢眼睛一亮。对啊,混沌之力包容万物,这玄冥寒气虽然霸道,但本质上也是天地能量的一种!如果能像融合寂灭剑意和阴阳二气那样,成功掌控一丝,那她在冰原的生存能力和战斗力都将大幅提升!
约莫又飞了两个时辰,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完全由白色巨石和坚冰垒砌而成的城池轮廓。城池规模不大,但城墙高厚,表面铭刻着复杂的抗寒和防御符文,在阳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霜城,到了。
云梭在城外一处专供飞行法器停泊的冰台降落。刚一打开舱门,一股远比在空中更加凛冽、仿佛能冻裂灵魂的寒风便扑面而来!饶是陌鸢有裴寂渡来的暖流护体,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呼出的气息瞬间化为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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