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那些支持苏奇的网友急得快哭了。
“报警啊!为什么没人报警!”
“警察来了也没用啊,这么多人,法不责众,而且那是外媒,处理起来太麻烦了!”
“完了完了,这要是冲进去,打扰了苏神手术,那就全完了!”
“难道就没人能管管这帮畜生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那名法新社记者的一只脚即将踏上大厅台阶的一刹那。
“吱嘎——吱嘎——”
一阵奇怪的声音,突兀地插入了这片喧嚣。
那不是汽车引擎的轰鸣,也不是警笛的呼啸。
那是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混合着橡胶轮胎滚动的沉闷声响。
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
所有人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大厅侧面那条连通着住院部的无障碍通道。
下一秒,无论是现场的记者,还是屏幕前的数百万网友,全都愣住了。
弹幕在这一瞬间出现了诡异的断层。
那是一支从侧门无障碍通道杀出的“特殊的军队”。
如果说十二个小时前,在广场上自发维持秩序的红马甲,
是为了安抚同样焦灼等待的病友家属,是为了防止内部的恐慌蔓延;
那么此刻,在深夜寒风中集结的这群人,则是为了抵御外敌。
白天,他们是温和的安抚者,用自己的康复案例告诉后来者“要相信”。
夜晚,当那些长枪短炮试图冲破警戒线,当所谓的“知情权”变成砸向救命手术室的破门锤时,他们变成了决绝的卫道者。
没有整齐的制服,只有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和套在外面稍显局促的红马甲。
没有精良的武器,只有轮椅、拐杖,甚至还有挂着半袋营养液的输液架。
冲在最前面的是几十辆轮椅。
坐在上面的,有颈托未摘的渐冻症康复者,有刚做完烽火系列的癌症患者。
推着他们的,是早已红了眼的家属。
张大民冲在第一个。
此时的他,根本看不出是个唯唯诺诺送外卖的中年人。
那件红马甲的扣子因为剧烈的动作崩开了一颗,露出里面已经被冷汗浸透又捂干的老头衫。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根不知道从哪个清洁工手里抢来的拖把杆,木棍的一头已经裂开了,全是狰狞的毛刺。
他的眼睛红得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那是几天几夜没合眼的疲惫,更是被眼前这群试图打断苏奇手术的人激怒到极致的疯狂。
“我看哪个狗日的敢往前冲!!!”
这一声怒吼,不像人声,倒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老狼在护崽时的咆哮。
张大民挥舞着那根破烂的拖把杆,
硬生生从侧翼切入,直接横在了那些正准备强闯台阶的记者面前。
唾沫星子飞出三米远,直接喷了那个法新社记者一脸。
那个刚才还趾高气昂、试图用西方那一套“新闻自由”压制高岚的记者,
被这股扑面而来的煞气吓得猛地往后一缩,脚下一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你们干什么?”记者有些结巴,眼神惊恐地看着张大民手里那根还在颤抖的木棍,
“你们这是暴力抗法!我们是记者!我们有权……”
“记你妈个头!”
骂出这句的不是张大民,而是一个坐在轮椅上、右腿裤管空荡荡的老头。
老头费力地直起腰,举起手里那根已经磨得发亮的拐杖,
指着那群长枪短炮,手抖得像筛糠,声音却洪亮得吓人:
“这是医院!是救命的地方!苏医生在里面跟阎王爷抢人,你们这群乌鸦在外面叫魂?!”
“白天我们在广场上劝大伙儿别急,那是信苏医生能赢!现在你们想进去捣乱?
想害死里面的小姑娘?想砸了苏医生的招牌?除非从老子的尸体上压过去!”
“还有我!”
“算我一个!”
人群后方,呼啦啦地站出来一大片。
有断了条腿拄着双拐的小伙子,有刚昨晚烽火疗程的孩子,有抱着药罐子的大妈。
这群平日里在社会最底层为了几块钱斤斤计较、
为了一个差评卑躬屈膝、在病痛折磨下苟延残喘的人,此刻却像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
他们手挽着手,把轮椅并成一排,用那残缺不全的身体,在高岚的身前,在大厅门口筑起了一道血肉长城。
那个扬言要“一头撞死在摄像机上”的大妈,真的就把头抵在了一个摄影师的镜头前,那是撒泼,更是以命相搏的决绝:
“来啊!撞啊!撞死我,我这烂命一条正好讹你们这帮有钱人一笔,给苏医生攒点经费!”
现场彻底安静了。
那群西方记者懵了。
他们采访过战场的硝烟,见过游行的暴徒,也见过绝望的难民。
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一群原本最该被同情的弱者,
此刻却像护着神龛一样,死死护着一家医院,护着一个还在手术室里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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