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意,
“另外,你的瞳孔在眼睑闭合状态下,对光反射依然存在。还有,你的香水味太浓了,这会影响医生对气味的判断。”
“想见我,去挂号,或者去考我的研究生。在这里演戏,除了浪费大家的同情心,没有任何意义。”
“医疗资源是给那些真正需要在鬼门关前抢命的人准备的,不是给你用来追星的道具。”
这句话,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
女孩满脸通红地爬起来,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对不起,苏神,我只是太想跟你说句话了……”
“现在说完了。”苏奇转身回到座位,重新拿起筷子,
“下不为例。”
女孩捂着脸,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狼狈逃离。
林可欣目睹了全过程,转头看向那一桌人。
宁薇在低头看手机里的论文,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尹雪依旧面无表情地剥着蒜,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高岚则是端着茶杯,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场拙劣的小品。
没有吃醋,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司空见惯”的淡然。
林可欣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落差感。
她看着被这几个气场强大的女人包围在中间的苏奇,那个男人正低头吃着卤煮,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做手术。
这就是差距啊。
林可欣在心里叹了口气,那点少女怀春的小心思,彻底烟消云散了。
这样的男人,就像是天上的太阳,能站在他身边的,只能是同样耀眼的星辰。
她能做的,唯有仰望和尊敬。
……
回程的航班是晚上八点。
全聚德的老板不知道从哪搞到了他们的航班信息,派专人送来了整整十只真空包装的特级烤鸭,一定要让苏奇带给家人尝尝。
苏奇也没推辞,让尹雪收下了。
飞机滑入跑道,引擎轰鸣,拔地而起。
头等舱里,宁薇松开了紧抓扶手的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怎么?怕高?”
高岚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宁薇推了推眼镜,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后舱,
“我是怕再‘捡’回一个像方博一那样的学术疯子,或者再来个突发急症的病人。”
上次也是这趟航班,也是飞江城。结果苏奇在万米高空上演了一出生死时速,顺便把那位首都医院副主任方博一,变成了现在团队里最任劳任怨的“牛马”。
那种经历,对于只想安静搞科研的宁薇来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尹雪也难得地放松了脊背,靠在椅背上:
“目前监控显示,乘客生命体征平稳,没有潜在风险。”
苏奇戴着眼罩,嘴角微微扬起。
“哪有那么多奇迹和意外。”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
“这次,我们只是回家。”
飞机穿过云层,平稳得像是在自家客厅。
没有急救,没有警报,只有空姐轻柔的播报声和窗外漫天的星斗。
……
江城。
推开家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屋里的灯还亮着。
张秀兰没有睡,她正坐在客厅的一角,面前是一张供桌。
供桌上摆着生锈的军功章,和外公的黑白照片。
外公牺牲在朝鲜的冰天雪地里,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只留下这张照片和一段关于英雄的传说。
苏奇放轻脚步,把打包好的烤鸭放在餐桌上,走到母亲身后。
“妈。”
张秀兰回过头,眼眶有些红,但脸上挂着笑。
她站起身,拉过苏奇的手,仔细地看了看,确定儿子没瘦,才松了口气。
“回来了。”张秀兰的声音很轻,
“给你外公上柱香吧。”
苏奇点点头。
他接过母亲递来的三炷香,恭恭敬敬地在老人遗像前鞠了三个躬。
烟雾缭绕中,那个黑白照片里的军人似乎在注视着他。
“他是拿枪的,保家卫国。”
张秀兰看着照片,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是拿刀的,救死扶伤。都是在战场上拼命,都不容易。”
苏奇把香插进香炉。
他看着那一明一灭的香火,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外公的战场在鸭绿江彼岸,那是血与火的对抗,是为了让后人不再流血。
他的战场在无影灯下,在微观的神经丛里,那是生与死的博弈,是为了让生命延续尊严。
两个时空,两代人,两种职业。
但在这一刻,某种精神完成了无声的交接。
“妈。”
苏奇转过身,扶住母亲的肩膀,
“外公如果在天有灵,看到魏将军能重新敬礼,看到陈老能继续算他的公式,他会高兴的。”
张秀兰擦了擦眼角,用力地点了点头:
“高兴,肯定高兴。来,趁热吃鸭子,妈给你热点粥。”
苏奇看着母亲走进厨房忙碌的背影,那个在国际峰会上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计划,那个要让全球顶尖专家低头的野心,此刻都暂时退去了。
剩下的,只有这一室温暖的灯光,和那碗即将端上桌的、热气腾腾的白粥。
这就是人间。
这就是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一切。
……
一个月后。
江城国际机场,T3航站楼。
一架通体漆着深蓝色涂装的波音747专机缓缓滑入停机坪。
机身上,“MAYO CLINIC”(梅奥诊所)和“Harvard Medical School”(哈佛医学院)的联合徽标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舷梯放下,先行走下来的不是医生,而是一群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的律师和记录员。
紧随其后的,才是那群头发花白、神情肃穆的西方医学泰斗。
快门声如暴雨般响起,闪光灯将这一片区域映得惨白。
启明星大厦,顶层落地窗前。
高岚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过身,将一份厚厚的名单扔在茶几上。
“这一趟,来者不善。”
高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商场杀伐气,
“一共来了四百六十二人。其中,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七位,各国脑科学协会主席十二位。剩下的,全是各大顶级期刊的主编和评审。”
苏奇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拿着一把指甲刀,专心地修剪着有些长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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