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皇帝的面色在听到传旨太监战战兢兢的回报后,逐渐由铁青转为苍白,最后沉入一片阴鸷的死寂。
“仙门超脱凡俗……不受皇权所拘……”
“尘缘已了……不再涉足朝堂……”
太监尖细的声音还在颤抖,每复述一句,御书房内的空气就凝固一分。
两侧侍立的宫女太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
皇帝的手指深深掐入龙椅扶手,骨节泛白,青筋毕露。
“好……好一个李相夷!”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低沉如困兽嘶吼,“仙门之主……好大的架子!”
“陛下息怒!”传旨太监“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那四顾门确有仙家阵法,奴才等在山下转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得入内……
李门主虽未接旨,但、但他承诺四顾门不会干扰朝廷,还会将牢中以往的罪犯转交朝廷处置……”
“闭嘴!”皇帝猛地抓起案上镇纸,狠狠砸在地上!
玉石碎裂的刺耳声响在死寂的御书房内炸开,所有人都吓得浑身一颤。
皇帝缓缓站起身,“他这是在告诉朕——这天下,从此要分一半给他吗?!”
他一步步走下御阶,靴底踏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下下敲在众人心头。
“罪犯转交朝廷?”皇帝冷笑,眼中寒光闪烁,“那些武功高强者,朝廷拿什么关押?他这是施舍!是在告诉朕——皇权,在他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传旨太监伏在地上,抖如筛糠,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皇帝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愤怒、恐惧、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仙缘……长生……那是他身为天子都求而不得的东西!
李相夷凭什么?
一个江湖草莽,凭什么能有如此机缘?
凭什么敢如此轻慢皇权?
“陛下请息怒呀,不要伤了龙体!”贴身老太监硬着头皮劝道,“那李相夷如今身份特殊,背后又有仙人撑腰,若是硬来……”
“仙人?”皇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若真有仙人,为何不现身见朕?朕可是皇帝,真龙天子,若李相夷当真得了仙缘,为何不敢入宫?朕看他是心虚!是装神弄鬼!”
他来回踱步,发出刺耳的声响,“朕倒要看看,这仙门……究竟是真仙,还是妖孽!”
话音未落,御书房内忽地刮起一阵清风,大殿中央毫无征兆地泛起涟漪。
一道紫金色的裂隙凭空撕开,裂隙边缘流光溢彩,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皇帝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三道身影从裂隙中踏出,为首的女子一袭浅紫留仙裙,青丝如瀑。
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周身便萦绕着一层淡淡光晕,恍如月华凝就。
御书房内浓郁的龙涎香气,在她踏入的瞬间便被一股清冷纯净的气息驱散。
那是一种超脱凡俗、凌驾众生的气质,让人望之便生敬畏,甚至……恐惧。
皇帝浑身僵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是不想喊,而是喉咙像被无形之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女子身侧,李莲花一袭淡蓝色长袍,长发以玉簪束起,怀中抱着一个蓝衣孩童。
他正好奇地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御书房,目光清澈无邪,却让皇帝心头莫名一悸。
“护、护驾——!”侍卫统领拔刀厉喝。
数十柄寒刀齐齐出鞘,刀光映着窗外电闪,森然可怖。
柳汐月只是抬眸,淡淡扫了一眼。
没有威压,没有杀气。
但所有持刀侍卫动作齐齐一僵,随即“扑通”“扑通”接连倒地,双目紧闭,瞬间昏迷过去!
皇帝踉跄后退,跌坐在龙椅上,嘴唇哆嗦,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李莲花抱着天意,缓步上前,在御案前三尺处停下。
“陛下。”他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如常,“听说你要见我与犬子。”
他侧身,示意怀中孩童:“李某来了,犬子也来了。”
小天意好奇地打量着龙椅上那个穿着明黄袍子、浑身发抖的大人,小声问:“爹爹,这就是皇帝伯伯吗?”
“嗯。”李莲花温声应道。
小天意眨眨金瞳,乖巧地朝皇帝挥了挥小手:“皇帝伯伯好。”
奶声奶气的问候,在这诡异的情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皇帝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浸湿了里衣,想质问,想维持天子威严——可身体却像被钉在龙椅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只有那双因极度恐惧而睁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三人。
“他为什么在发抖呀?”天意歪着头,纯真的话语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是冷吗?”
皇帝挣扎着想开口,却依旧发不出声音。
李莲花抬手,指尖灵光微闪,禁锢解除。
“咳、咳咳!”皇帝剧烈咳嗽起来,好半晌才勉强平复,声音嘶哑:“你、你们……如何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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