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苏眠低吼,率先将燃烧的刃柄整个塞进孔洞,扩大缺口,然后不顾灼热和粘液,侧身拼命向内挤去!阿亮紧随其后,在挤入前,回身朝着拐角处隐约出现的人影轮廓扣动了手弩扳机!
“咻!”
弩箭破空而去,没入黑暗,换来一声闷哼和短暂的混乱。“目标攻击!B组遇袭!”
苏眠和阿亮已经成功挤过肉膜缺口,进入后面的管道。这里更加狭窄,是真正的电缆管道,直径只有六七十公分,只能爬行。阿亮反手用还在燃烧(但火焰已弱)的刃柄胡乱在肉膜缺口处又捅了几下,肉膜痛苦地痉挛,分泌出更多粘液,试图重新封闭缺口,但这需要时间。
“快爬!别停!”阿亮催促。两人丢掉了燃烧殆尽的刃柄(已无用处),在狭窄的电缆管道中奋力向前爬行。身后,肉膜的嘶嘶声、“清道夫”试图破开缺口的砍凿声和叫骂声混杂在一起,但渐渐被曲折的管道和距离阻隔、减弱。
爬行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身后彻底听不到任何追兵的声音,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管壁的窸窣声。管道开始微微向上倾斜,空气似乎也流通了一些,恶臭稍减。
“应该……暂时安全了。”阿亮喘息着停下,侧耳倾听片刻,“这里已经远离主排水道,他们一时找不到。”
苏眠也停了下来,几乎虚脱地趴在冰冷潮湿的管道里。腿部的疼痛、污水的侵蚀、缺氧、紧张、体力透支……所有负面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她感到一阵阵恶心和眩晕,眼前阵阵发黑。
“不能……停在这里……”她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周工……在等药……”
阿亮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苏队,你的腿……”
“死不了。”苏眠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尽管空气依旧污浊),继续向前爬,“我记得方向……从这里一直向上,大概三百米,会有一个老式的通风竖井,连着防空洞上层的一个废弃仓库……离我们的掩体不远了。”
阿亮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跟上。黑暗中,两人如同受伤的困兽,在冰冷狭窄的金属囚笼里,向着那一线微弱的、象征生存的光亮,艰难匍匐。
又爬了仿佛一个世纪。就在苏眠感觉意识快要涣散时,前方出现了微弱的气流变化,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管道污浊气味的干燥灰尘味。
“到了……”她嘶哑地说。
管道尽头被一个锈蚀的格栅封住,格栅外隐约有极其暗淡的、非自然的光线透入——可能是远处某个尚未完全损坏的应急指示灯,或者从上层裂缝漏下的天光。格栅的锁扣早已锈死,但固定螺栓似乎有些松动。
阿亮挤到前面,用多功能钳卡住格栅边缘,两人合力,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锈蚀的格栅被缓缓撬开一道缝隙,足够一人通过。
外面是一个不大的、堆满废弃木箱和杂物的房间,确实是防空洞上层的一部分。空气虽然依旧陈腐,但比管道里好了太多。微弱的光线来自房间角落一个破损的、电池即将耗尽的绿色应急出口指示牌。
两人从管道口爬出,瘫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剧烈喘息,贪婪地呼吸着相对“干净”的空气。片刻后,阿亮挣扎着起身,小心地走到房间唯一的铁门旁,透过门缝向外观察、倾听。
“外面是上层通道,安静,没有活动痕迹。”他回来低声道,“掩体在下层,我们需要找到下去的楼梯。”
苏眠点点头,也强迫自己站起来。腿部的伤口经过污水长时间浸泡和剧烈运动,已经麻木中带着灼痛,她知道情况很糟,但此刻必须坚持。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药包,检查物品没有在爬行中丢失或污染。
两人悄无声息地打开铁门,进入上层通道。这里比下层更加破败,天花板多处渗水剥落,地面堆积着坍塌的混凝土碎块。他们凭借记忆和对防空洞结构的粗略了解,在迷宫般的通道中穿梭,避开可能有结构风险或视线开阔的区域。
十分钟后,他们找到了通往下一层的楼梯口。楼梯间的防火门半掩着,里面传来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是沈伯安和小郑的声音!还有……周毅虚弱但清晰的咳嗽声!
他们还活着!掩体没被发现!
苏眠和阿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阿亮做了个手势,率先轻轻推开防火门,侧身进入楼梯间,向下探查。苏眠紧随其后。
楼梯间里同样昏暗,但下层掩体方向的门缝里,透出了更加稳定的、属于烛光的温暖橘黄色光亮。那光亮在此刻的他们眼中,不亚于荒漠中的甘泉,绝境里的彼岸。
两人放轻脚步,沿着楼梯向下。接近掩体门口时,里面说话的声音更清晰了。
“……频率参数还需要校准,但‘源共鸣碎片’的反应非常稳定,詹青云的理论是对的,它确实能作为意识场的‘锚点’和‘放大器’……”是沈伯安兴奋中带着疲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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