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昭渊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坐在床榻之上,从枕下逃出一只半旧的荷包上,那是多年前宋愿梨随手绣了送他的。
那时她初学女红,绣的这只荷包针脚歪斜,图案也简单,他却一直保留着,想她时便拿出来瞧瞧,边角都磨起了毛。
梨儿是他的,从小就是。
那些年少的时光,宫墙内的相伴,暗自生长的情愫,他从来都是又争又抢的,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后来居上的侍卫呢?
赐婚圣旨已下,那这明路已断,便只能走暗路。
他摩挲着这只荷包,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宋愿梨骗出宋府。
皇姐……
对!皇姐!
如今能牵动梨儿心思的,除了宋家父母,便只有皇姐嬴昭乾了。
而皇姐……恰好“病体初愈”。
梨儿想入朝,母皇不在,那必得先见过皇姐,得了皇姐的允准才能在朝中任职。
该怎么告诉她呢?
屋外的太监进来送物件:“殿下,这是柳家送来的新燕礼,柳大人与顾相公都在殿外候着,可要将人传进来?”
新燕礼是东顺国特有的习俗,新人成婚后需得准备红枣、雀跃果、吉利子送给随礼的宾客,意将新婚的喜气传递出去。
柳倾与顾长歌的婚宴,嬴昭乾与嬴昭渊都送去了贺礼,自然会有回礼。
“不了,让他们回去吧。”嬴昭渊看着新燕礼愣神,“慢着……”
对啊,顾长歌……
他与梨儿是旧识啊。
“将他们传进来。”
……
宋府。
暖梨轩。
宋愿梨正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看着闲书。
婚期定在下月中旬,府里已开始筹备,母亲卫儒沅忙里忙外,父亲宋世安虽嘴上还偶尔嘟囔两句“便宜那小子了”,却也在指挥下人整理库房,挑选吉日。阿执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仿佛生怕这桩婚事会飞走一般。
圣旨已下,她不再有回旋的余地。
她不害怕成婚,只是突然有些烦躁。
正出神间,叶绿进来禀告道:“小姐,柳大人与顾相公来了,说是要见您。”
“柳倾与顾长歌?”宋愿梨放下书,“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柳倾与顾长歌走进来。
“见过郡主。”两人行礼。
“坐吧。”宋愿梨让阿执给两人沏茶,“二位来是有什么事?”
顾长歌看向柳倾,柳倾清了清嗓子:“郡主,太女殿下已经大好了。”
“当真?”
“自然,郡主若志向还在仕途,应当尽快去询问事宜啊。”
宋愿梨一直觉得柳倾是利落之人,也不知道为何此时说话竟有些吞吞吐吐,不过她的话倒是警醒了自己。
与其在等成婚中煎熬,不如尽快投身于官场。
忙起来,大约就不会心烦了。
“难为柳大人记挂我了,我即刻便去宫中”
宋愿梨起身送客。
两人临走前,柳倾特意叮嘱道:“郡主,与殿下商议之事,您还独自前往宫中为好。”
“为何?”
柳倾有些头疼,她哪知道为何,都是嬴昭渊说的。
“我也不知,都是殿下叮嘱的。”
宋愿梨以为说的是太女殿下,也没疑心。
不过是把阿执留在宋府罢了,正好她现在被阿执的黏人劲惹得有些烦躁,能分开一会儿是一会儿。
承乾宫她熟门熟路,快去快回,阿执大约也不会反对。
“娘子放心去吧,我会在家好好等你回来的。”
阿执见宋愿梨欲言又止,便主动开口让她放心。
涉及宋愿梨的前途,太女殿下又是他的恩人,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柳倾与顾长歌相视一眼,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那日被嬴昭渊叫进来殿内,吩咐给成安郡主传信,他们便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但也不敢细想。
脑袋,他们还是想留着的。
送走柳倾与顾长歌,宋愿梨换了身衣裳,随后坐上前往宫中的马车。
临行前,宋愿梨跟府中说是去宫中看望嬴昭乾,宋世安与卫儒沅也没有起疑,只让她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马车一路向皇宫驶去。
到了宫门,守卫见是成安郡主,问明是去探望太女殿下,查验过腰牌便放行了。
宋愿梨熟门熟路地去了承乾宫,甚至无需宫人引路。
她刚要进殿,便被从殿中出来的嬴昭渊拦住了。
“梨儿,你来了?”欢喜的神色跃上嬴昭渊的眉梢。
“我来瞧太女殿下。”
“皇姐刚刚睡下,梨儿不妨去我宫中先坐坐?”
宋愿梨虽然不知嬴昭渊想要做什么,但她还随着嬴昭渊一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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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开始要改***”
“梨儿在说什么?你又不会医术,怎么治病?”
“二殿下你放心,我定会寻到法子。”
宋愿梨带着阿执出宫去了柳玉楼。
这柳玉楼也不知到底有多广的势力,办事效率非常高。
他们如往常一样找到掌柜,交代他们去找济世门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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