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也彷徨,但手上的工作从来没有停留,也根本没有真的回归故土。
所有的犹豫和停留,全部都在纸面上,没有付诸任何行动。
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在个体的未来和种群的命运之间,总该有些人要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所有问题。
指望每个人都有【匹夫有责】这种理念,多半脑袋不正常。
而须弥城和奥摩斯港的镀金旅团,甚至是直接在沙漠中汇聚的【阿如村】这边,对教令院的仇恨值也相当有限。
村长和坎蒂丝都说,我们只要活下去,不想要什么战争。
显然拉赫曼口中的什么文明陷落,什么神明死亡的仇恨,这就是他一家的说辞,除了少数跟着他的沙漠人以外,大多数人应该是不在乎的。
但姜青认为,这不是沙漠民的问题。
赤王的死可以追朔到千年之前,而大慈树王在五百年被迫退休,换句话说,她统治了沙漠至少五百年。
以大慈树王表现出来的仁善和智慧,五百年当然可以把这群沙漠民变成自己人。
赫乌莉亚的子民还能够记录下什么赫乌莉亚的权能很强大,什么摩拉克斯刺杀赫乌莉亚这种奇葩说辞,但最后这群人还不是归附于老爷子,高喊岩之神的荣光?
少数人习惯性的诋毁一切伟大的人,但民众总归是能够意识到,一个伟大的存在对他们的宽容和善良,然后欣然归附在她的羽翼之下。
显然,拉赫曼在这个问题上,带有很深的偏见。
而大慈树王,足以让所有沙漠民心甘情愿地认为,自己也是须弥人。
一个睿智的神,是可以容纳不同的子民,让他们成为真正的自己人,向自己真心诚意地贡献信仰。
这不是塞塔蕾或者某个沙漠民忘记了仇恨,而是在真正温柔仁善的伟大神明面前,他们也愿意追随这样的神。
至于说为什么不公布真相······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
姜青简单描述了这段历史,重点在大慈树王的仁善上。
荧有了一个简单的认知。
一个好神。
“奇怪了,提瓦特怎么都是这种善神?”荧眨了眨眼睛,“这里就没有什么需要血祭,需要人们献祭小孩子和圣女的恶神么?”
这是个试探。
人们对于自己习惯的事情,往往是察觉不到问题的。
提瓦特没有什么绝对意义上的恶神,每一个神,在过去都是为了自己的子民而战。
他们很难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邪恶的神明,因为他们的历史上,根本没有这样的神。
坎瑞亚人倒是例外。
“不用试探了,她确实是个仁善的神,而我也确实不能算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是诚意?”荧的笑容灿烂,“凝光、琴乃至是凌华和心海,她们都调查过你的人生,发现你的人生完全对得上号,唯一的问题就是失陷在稻妻的那段时间。”
“从那之后,你便如同变了一个人。”
“璃月人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会变得不像自己也很正常。”荧神色认真,“但现在看来,这不是生死之间大恐怖,而是真的死了。”
“要为这个人伸冤吗?”姜青也跟着露出了微笑。
他并不去解释,自己接受的是一具死人的尸骸,也不会说什么系统。
这些东西自己去解释,外人听来都是掩饰。
“怎么会。”荧摇了摇头,“我不是正义使者,只想找到哥哥,带着他离开提瓦特。”
“只是你出示了这样的诚意,我该如何回应你呢?”
这是个没办法判断的问题,荧选择信任姜青。
不光是因为有所求,大家是合作关系。
姜青也出示了不一样的诚意,所以是值得信任的。
诚意啊······姜青的笑容不变。
游戏里的荧很好,现实里的荧更有趣。
“大慈树王做的很好,她让沙漠民接受了森林的统治,前提是···森林是她的。”
“问题就在于,大慈树王犯了一个凡人都会犯的错误——在自己政令推行的关键时期,她后继无人,然后自己死了。”
“于是她的政令成为了下一任继承人垫桌脚的废纸。”
大慈树王被迫退休,教令院本来是遵奉她的新任继承人小吉祥草王上位的,可大家找到小草王的时候一看,这个神既不强大,也不睿智,凭什么有资格接替树王的神位?
不必给这群人寻找借口,他们在实际行动上直接否认了小草王的权威,认为她不够资格成为树王的继承人。
于是由贤者接替了须弥的统治权。
结果就很明显了,政治上接替自己地位的是一个并非自己一脉相承的衣钵弟子,自然不能指望对方会全盘接受并且推行自己的理念。
教令院一开始还愿意遵守大慈树王的理念,但时间会改变一切。
她死了。
不管一个神明如何强大如何善良,死了的神,就是死了。
从大慈树王死亡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影响力在不断的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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