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大街的尽头,此时已经人群散去。
周伯家的大门被警察上了锁,谁也不知道这道门何时才能打开。
人迹罕见的夜晚,一盏旧旧的路灯悬挂在巷子中央的一处墙壁上,灯光忽明忽暗的,却也照不亮尽头的黑暗,街道里的居民早已围坐家中,或许已经开始准备着休息。
不知是哪家人里响起了咒骂,一个尖厉地男声:“给老子滚去睡觉。”这一带不光住着本地的一些老年人,同样也住着外乡人,尤其是四川人最多。
这个声音就像是一道送晚的提醒,让那些家里有学生的家长,是时候提醒自己的孩子不要再看电视了,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上学的。
黑暗中的人影晃晃悠悠荡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犹如鬼魅,可到底不是鬼魅,在听到那个尖厉的男声后,竟挂起了嘴角边的讥笑,彷佛是在嘲笑那个只会责骂的男人;“声音大不代表你就能在几十年以后同样如此,早晚你也会被当着一个吼喝的对象。”
踩着布满青苔的路面,时不时有几块松动的石板跑出来捣乱,没有透亮的照明设施,黑影走得有些跌跌撞撞地样子。
就在周伯家大门几步距离的一户门房边,有人探出了脑袋,正抬眼环顾着周围,像是在等待谁的到来,但又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突然,见到黑影从巷子口走了进来,这才扑身出了房门,是个个子不高有些平乏的男人,估计把他丢在人群中眨眼就会被人潮冲没,只见他抬着脑袋睁眼望着黑影的方向,似乎很急切,还不是轻声跺着双脚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黑影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开始小声抱怨起来:“什么破地方,连个像样的路灯都没有。”说着,还不屑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矮个子男人不满,严厉喝止道:“请注意公共卫生,谢谢。”却换来了黑影一个大大的“哼”声鄙视。
黑影又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那老头呢?”
一说起那老头,矮个子男人瞬时变脸,出现了些发狂般地前兆,脸色隐匿在昏暗的灯光甚是可怖,双眼几乎要喷出些火来,黑影人察觉到了异样,一把将人拖进了门房里,厉声喝道:“你发什么神经?不想让邻里发现就安分点。”
矮个子男人这时才有些清醒,慌乱间抓住黑影人的双臂,颤抖道:“周伯死了,是不是你们干的?”黑影人气急,反手大力将矮个子推进了墙壁上,小声不解道:“你讲什么?杀人是要坐牢的,我有那么蠢吗?一个半个身子已经在土里的老头,我会去杀他?”
矮个子显然不相信,依旧挣扎着:“不是你们干的?那周伯为什么死了?”
黑影人彻底被激怒:“我他娘的说了,我没有杀那老头,你没听懂?”说完,一把拽住矮个子的双手,稍稍一加力道,人就闷哼着跌进了地板里,显然是在极度忍耐,如此大的力道竟然没有发出巨大的痛嚎声,还是有些骨气。
…….
另一边,司徒赟、周思律、雷蒙德正从周家老宅往周伯家的巷子走来。
老街道的照明系统不是很完善,三人想要走近路,必定会穿过两条黑暗的巷子,周思律原本提议大家走大街道,可被司徒赟讽刺是胆小鬼而作罢。
这一片的房屋多是青砖灰瓦的老居民区,透露着深深地历史痕迹,许多本地人已经搬进了新的住宅小区,留下来的人里,要么是对老宅有感情的老年人,要么就是外地的打工者。一路上的絮絮叨叨声回荡在狭窄漆黑的小巷里,让人平白无故产生了诡异的联想。
周思律怵得慌,很没骨气地走在了三人的中间,一边走还不忘一边给自己打气:“小爷在北京城里什么地方没去过,就连晚上也是敢去闯闯故宫的,可惜连门都不让小爷进。”
司徒赟走在最后,被周思律的话逗笑:“舅舅真是好神气,可惜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真让走这么点小巷子就怕成这样,还敢说夜探故宫,怪不得连门都进不去。”
周思律原本就是声壮怂人胆,这么被司徒赟一激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庆幸现在天黑看不见他怂垮的脸色,借着夜黑的遮掩辩解:“谁这么晚了没事儿干,非要去周伯家看看?这不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这样的夜色缭绕,这样的躁动潮涨,应该在酒吧喝上一杯,应该在床上美美地躺着,你个讨人厌的小侄子。”这辩解到了最后,语气完全变了味儿了,“那声你个讨人厌的小侄子”甚至还带着些娇羞之感,让司徒赟没来由地打了个酷热里的寒颤。
“舅舅,春天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您怎么还在发春?”
“你才发春呢!你全家都在发春。”周思律强辩道:“每次让你好好对待我这个亲舅舅,为什么你老是要惹我生气?我们上辈子是有仇吗?小冤家!”
实在受不了周思律的神经质,司徒赟决定不再理他,反而问走在最前面的雷蒙德:“雷,你找得到路吗?走那么快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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