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大街,依然被寂静的氛围笼罩着。
石板上的青苔和楼台里的植被给这个不算太平的时节增添了一丝看似平和的绿意,让人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这是周伯死后的第三天,广州迎来了春季结束后的第一个烦闷酷热。
今日的周家老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当然还有两个算是陌生人的陌生人也来了—-王克和林朝德,同时还带来了周伯的检验报告。
为了让众人少些担忧,司徒赟把林朝德单独请到了一处安静的屋子,王克作为林朝德的小跟班,目前的状态跟司徒赟是一样的,都不知道这份检验报告的内容,也被林朝德留在了屋外。
林朝德将报告递给了司徒赟,说道:“事有蹊跷。”
司徒赟愣神,接话:“什么蹊跷?”
林朝德答话:“你自己看看吧!”
司徒赟瞬时打开了档案袋,拿出了检验报告,里面的内容详尽罗列,司徒赟大概扫了一眼,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最后两列内容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倒数第二列上写道:“男性尸体,尸长160cm,全身躯干未见尸斑,也未见明显外伤,后枕部见0.7毫米出血针孔,双侧胸腔有少量积血,耳道、鼻腔、口腔均无出血,脾脏、胃、肠、肝、胆、胰等器官均无破裂,背部、颈部和上肢均无损伤。”
最后一列只有短短一段检验意见:“周楚义系因双侧胸腔积血压迫心脏死亡。”可那个0.7毫米的出血针孔却没有给出任何意见。
尸检报告主要对身体内外的主要部位进行了检查,基本可以印证司徒赟的猜测,周伯没有任何病症和外伤,这份报告唯一引起蹊跷的就是“后枕部见0.7毫米出血针孔,双侧胸腔有少量积血”,如果真的是少量积血压迫心脏而死亡的,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胸腔积血?
正如司徒赟所猜测的那样,林朝德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人在这一刻彷佛是有了默契,同时看向对方,林朝德开口:“司徒先生,你觉得蹊跷吗?”
司徒赟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话。
林朝德又问道:“哪里蹊跷?说说看。”
司徒赟却有些疑惑了,问道:“林警官,您的好意我是知道的,可请原谅我的直接提问,您只是一个社区民警,为什么会对周伯的死亡这么上心?”
林朝德似乎有意料到这样的结果,坦然回答:“司徒先生,周伯是在我所负责的社区里遭遇的死亡,再加上死点如此让人疑惑,我觉得应该为他的死亡做一些调查的,你大可以放心,我的调查即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又能帮助你尽快找到答案。”
这让司徒赟开始怀疑这位片区民警的用意来,不由地又想起了昨晚在先锋大街见到的那一幕,那个黑影人既然那样言辞凿凿地否认,那么那个矮个子男人又为何会有那样的怀疑?
事情的离奇已经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要不要把昨晚的事情告诉面前的这位无比热心的片警?还是要让这位片警不要“多管闲事”,并且不再热心?
司徒赟在心里做了很多的假设,第一种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且成功让他展开更加高涨的热心,第二种不告诉他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然后再由自己去调查。
可不管是哪种,自己都需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林朝德见司徒赟出神,便探究地喊了喊:“司徒先生,你在听我说的话吗?”
司徒赟:“林警官,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热心?现在社会里像您这样的警察应该不会太多,纵使周伯是在您负责的片区死亡的,但您也没有理由如此的。”
林朝德:“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居心叵测,我只是真的想知道周老伯的死因。”
司徒赟毫无避讳地打量林朝德,似乎想要在他身上发现任何的疑点,可林朝德的双眼就那么直面地回望司徒赟,不惧审视。从外观上来看,林朝德就是典型的广东人样貌,皮肤有些黑有些粗糙,个子和身材都透露着中年人的一丝丝油腻感,面目很平庸,唯独那双眼睛像是带了光,足有洞穿他人的慧力。
司徒赟彷佛做了十足的挣扎;“林警官,您对先锋片区一带熟悉吗?”
林朝德被司徒赟没来由地提问怔住了,好像没有听到问题,木木地问:“司徒先生,你说什么?”
司徒赟好脾气地又说:“您对先锋片区一带熟悉吗?”
林朝德非常自信地回答:“非常熟悉,我在这里当了二十年的民警。”
司徒赟:“那对先锋大街熟悉吗?比如周伯周边都住了些什么人?”
林朝德似乎回忆了一下后,才缓缓地回答:“先锋大街最近几年的人员流动很大,本地年轻人纷纷搬到市区,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像周老伯这样的老年人,空置下来的老屋被这些本地人租给了外来的务工人员。”
司徒赟疑虑:“那可以这样理解,您对这一片住的人也不能说完全熟悉?”
林朝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硬着头皮解释:“哈哈,最近所里的事情有点多,还没有来得及对居民进行登记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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