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保护你自己?”丁家大哥甚是不满地问道。
“不是有哥哥们吗?”霜降不以为意地答。
“如此大事,岂能如此儿戏?”丁家二哥也来凑热闹了。
霜降瞬时像失了依靠的孩子,见两个哥哥如此执着,没了主意,忍不住哭了起来,那表情无比难受,大有哭破众人心的意味。
丁家两位哥哥甚是无奈,相互望了一眼,丁家大哥安慰道:“小妹就是这般保护自己的?若是眼泪能换得别人的同情,这满目的疮痍也就不存在了,这不是儿戏,更不是府宅里唱大戏,小妹虽年幼却应懂得这般道理才是。”
霜降一听,瞬时收声问道:“若是我懂这道理,哥哥们就能让我留下吗?”
丁玉璞:“这不是儿戏,不是留下不留下的问题。”
霜降:“我并未把这看作儿戏,只是我想跟你们在一起,既然选择了来天津,就应该跟着哥哥们的,若是你们要回去,我也同行。”
丁玉璞却沉默了,平日里再如何骄纵小妹也是无话,可…这般局势的天津,真的要让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留下吗?他无奈去看身边的二弟,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见二弟也一副茫茫无措地表情,那一点犹豫却变得更深了。
“霜降,留下来不代表能保护好自己,未来会发生何事我们都无法预料,你…若是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你能保证吗?”丁家大哥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泱泱地问道。
霜降忙点头答应:“我能保证的。”
丁家二哥也问:“小妹拿什么保证?”
“我拿自己的性命保证,绝不后悔今后遇到的任何险阻。”这一刻的霜降小姑娘瞬时成了大姑娘,无比郑重地回答。
丁家两位哥哥只得连连叹气,众人也看得一阵唏嘘。
既然丁家三个人也以决定,剩下的人也就不便多说,纷纷表示留下,就连傅梦吉也没有理由地留了下来,从济南一路随行的人丝毫没有变动。
店铺的老板见一众人心诚志志地模样,也像是受了鼓舞,说道:“诸位可先在府上休息片刻再离开,如今的天津城家家门户紧锁,怕是连投宿也是不便的。”
众人一听,瞬时感动,相互观望了一眼,也没有扭捏作态。
由伍子洵答道:“如此,就多谢老年人了。”
那老年人做手道客气,领着众人进了门帘后的院子里,原来门后颇有空间。
开店做买卖的人家,多数是会在店内设有活动空间,老年人的生活空间就在门帘后,是个面积颇大的院子,院子周围高墙林立,倒是可以理解为护身之所。
老年人将众人带进了院子二进的一间主厅,一个老妇也跟着进来了。
见老年人领着一群陌生人,表情惊讶问:“老爷,这是?”
老年人向老妇人解释:“这是从济南来的几位外乡人,怕是在街巷里迷了路,所以特意请他们进门喝杯茶,吃顿便饭,老婆子,你赶紧张罗去…”
那老妇人一阵懵,迷迷糊糊应了话,转身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又领着个年岁尚小的孩童进了门,两人手上都端着几碗茶。
众人连连道谢,倒让老板一家颇感亲切,老年人见几个年轻人皆是相貌堂堂地模样,便也好奇问道:“几位听口音倒不全是山东人?”
伍子洵遍也答道:“晚辈与妹妹都是广东人。”
老年人恍然:“难怪口音这般,小少爷如何称呼,来天津可是要事?”
伍子洵答:“此事说来话长,老年人就当我们是来寻人就好。”
老年人也不往下追问,摸着胡子直点头,又问起其他:“那几位是你们的朋友?”问的当然是彼得三人,彼得一听没让伍子洵开口,自己接话道:“老年人,从刚才我们进店开始,您就一直盯着我们看,是被我们的样子吓到了?”
那老年人被问,潸然一笑:“当然不是被吓到,老头子在天津的外国朋友不少,也是入了教会的,只是义和团打来时,他们都去了塘沽,这些时日的天津城可是连个外国人的影子都没有。”
彼得好奇:“老年人也是教徒?这倒是稀奇。”
老年人似乎很骄傲:“早年就入了教会,每周都去教堂礼拜,可惜教堂现下也被毁了,作孽啊!”
“天津城目前形势如何?”是甚少发言的傅梦吉。
老年人也没犹豫,唏嘘答道:“义和团来时,毁了不少外国人的店铺,就连我们也被殃及,说是只要是和外国人有一丝半点关系的人和东西都要毁去,城里那几日就像炼狱,日日听见嘶喊声,大火从东头烧到西头,老头子我是东躲西藏才保全了下来,可却每日不敢出门。”
“那官府的人都不管的吗?”伍子洵问。
“官府管?你们还不知晓吗?官府的人已经和义和团的人勾结成伙了,一起去打塘沽了,北京城里的事你们也不知晓?”老年人问。
“我们刚才济南府而来,沿路并未听到任何消息,老年人,可是有何大事?”伍子洵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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