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盖伊。”伍子洵只能继续重复着。
“嘿!不要说谢谢,我们不光是同学,还是朋友。”盖伊提醒道。
说也如是,盖伊是个不错的白人年轻人,对于伍子洵从最起初的好奇到慢慢地了解,却也发现伍子洵带着平常华人所没有的一份独特气质,这份气质也没法用言语去具体形容,就像是一杯带着酸涩的葡萄酒,初闻是酸,尝后是微甜,下喉就是绵长,原来这也不是一杯普通的酒,很多人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所以没有品尝的人总是会先入为主的看到他的酸涩。
伍子洵无比感激总有那么几个人或事物是真心待人,比如盖伊道森,比如朗森夫妇,比如整个学校的氛围,这也是他对奥尔巴尼的好印象的来源。于是又回答:“盖伊,谢谢你。”
却换来了电话那头盖伊更加肆无忌惮的打趣笑声:“不是让你不要说谢谢吗?”随后又嘱咐了一大堆话,才挂断了电话。
结束掉了通话,伍子洵的心绪却还是受到了影响,原本并不知情,可如今的境地却变得尴尬不已。华人在整个北美的待遇一直不是很好,时常遭遇不合理的事,原本以为东北部地区很是友好,看来那也许只是嫉恶如仇之上的一层遮羞布而已!
他有时搞不明白,为什么人对于某件事情的利益与否看得如此沉重?如果没有人触犯界线,那一切都可以相安无事,但一旦触及到哪怕一点点利益时,有的人会立即暴跳如雷,毫无理智的去指责和重伤,其实他们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为什么有人会不小心触即到?又或许他们并不关心吧!
伍子洵带着典型的东方人思维,加之从小父亲所灌输的观念是要懂得分享,在父亲众多优点之中,他唯一学到的就是这个,人之生行,施予他人,是为幸事。
可惜人与人的相处,不是如数学基础里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对各种简单到复杂的几何解析的繁琐过程,稍不注意,就会解析错误。
他接触“几何”的时间稍晚,还没有来得及去专研,就已经被推到了对立面。
诚如朗森夫妇的夸奖一般,他们常说:“子洵,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可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聪明的定义是对学习的理解还是对生活认知?他其实都很弱,不过是逼着自己而已!
可他也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骄傲和逞强,每次听到这些夸奖也会兀自开心,表面却要不甚在意地回答:“其实是大家对我没有抱有什么期待而已!”言下之意是,没有对我抱有期待,我却可以让你们大感意外。
没来由地突然想起了那位曾经在太平洋号帮助过他的女记者爱莎来。
爱莎曾经对他说过;“伍先生,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他不懂很有意思是带着夸奖还是嘲讽,但从她的言语表情来判断,也许是夸奖胜过嘲讽一些吧!?却也会大大方方地回敬她一声:“谢谢你。”
可惜那位女记者早已不知去向。
……..
此时还是午夜时分,仍然清醒的人们用黑暗掩饰着最不被人察觉的一面。
寂静的房间里,几束起眼的路灯光亮照了进来。
无声的气流在四周飞速地运转着,裹着清醒的人们去往未知的地方,当它们停下来时,甚至连空气里的尘埃都没有旋起,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时间倒退回几天前。
夏季的空气里除了河水带来的一丝水分子以外,泛陈的干燥让人们感觉到莫名的不爽,午后的阳光带着探视,彷佛想要从绿意间射穿,然后让人们瞧瞧它的无情。难得一见的热气,让这座城市的人们抱怨不已,但每一年的不预警之下,总有那么让人意外的事发生。
河岸的港口里,来往的人们不断地抱怨着。
只听有人说道:“今天可真是热,我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天气。”
另一人回答:“好像要下雨了。”说完,朝着不远的天空望去,只见一片硕大的乌云就笼罩在头顶,遮住了原本还高挂的太阳,天色被它压得暗沉无比。
“哦!糟糕。”
当然,阴沉的天色并没有让人们忙碌的工作停止,港口仍旧是热闹无比的景象。
见有两人立在港口附近的一处大树边,驻足打量着热闹的人们。
其中一人问道:“赟希,我们现在去哪儿?”说话的人正是周思律,而被问话的人当然是司徒赟。
听司徒赟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周思律不解:“那我们来这儿干嘛?”
“不干嘛,就随便走走。”司徒赟随意地回答。
不过周思律似乎很是兴奋地样子,不甚在意司徒赟有些深沉的脸色,反而打趣:“赟希,你们这么不高兴和舅舅一起?脸色臭得都可以跟这天色比了,做人最重要是开心嘛!”是的,此时的司徒赟脸色不虞,跟阴沉的天色倒是有些相符。
“舅舅,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两个会一同出现?”司徒赟没来由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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