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询说时,嘴角微微上扬,几个士兵立刻上前用铁链将方老爷牢牢绑住,然后押上了马。
可就在魏询准备跨马离去的时候,他突然借着火把的光亮,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雪地里,好像有一丝异样,他本来心想可能是什么冻死的野物,可是随即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才看清了雪地之中的衣物一角。
并非猎物,可能,是个人。
他立刻大步奔至那处,俯身蹲下之际,他伸手轻轻的拂去了那人身上一层薄薄的白雪。
入目,竟然是一副熟悉的面孔。
“纪淮?”
魏询下意识地探了鼻息,尽管他全身冰冷僵硬,但是还能感受到那么一丝微弱的气息,他立刻将纪淮从雪地之中救起,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架上了自己的高马。
迷迷糊糊之间,纪淮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颠簸,身上的伤口也被强烈的撕扯着,但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现在,终于没有那么冷了。
然而此时的京昭城里并没有下雪,街上依旧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公子小姐穿着锦服厚袄,站在桥头谈诗作画。酒家的屋子里冒着热气,宜春楼内也传来不绝的琴弦歌舞之声,好像无论什么季节,京昭城内都是这样一副和平安稳,富丽繁荣的景象。
我将自己捂得十分严实,然后同楚誉牵着手走在街上,看着夜间热闹的景色,不自觉地心情也舒畅了很多。
只不过由于我伤势刚好,再加上又怀有身孕,所以没一会儿楚誉就同我坐着轿子回去了,还好楚誉给我买了许多我爱吃的糕点果子,所以也不会觉得回去得早有多失落。
其实好几日前我就能下床了,只不过成天呆在府上都快把我闷坏了,所以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楚誉才答应今晚带我上街走一走的。
这几日好像格外的安宁,羡予在书塾再也没有闹出过什么事来,南双和隐青成亲之后也过得十分和美,而楚誉也就一直在府上陪我修养,很少有什么公务,并且就连前几日经常扰我的梦魇,好像也不再出现了。
我每日都十分清闲舒适,除了吃就是睡,顶多在院子里逛一逛,然后拿着弯刀假意武一武,可惜楚誉不让我有太大动作,所以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就这样在屋内呆呆地坐着。
可除了这些之外,我心中还是一直担心着纪淮。
我不知他此去是否顺利,到了羌勒会不会遭遇什么其他的事情,更不知道羌勒现下是不是特别冷,我给他带的那几件袄子到底够不够,有时候南双见了我这副皱着眉忧虑的模样,便会轻声劝我。
“王妃,您就放心吧,纪淮的武功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儿的,也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凡事我们都应该往好处想不是么。”
听了南双的话,我点了点头,想着我确实不该胡乱担忧,纪淮那么厉害,所以不可能有事的,我只需要等着他安然回来便好。
而近日宫中最大的事,应该就是西北使臣来访了,只不过他们仅仅参与了几次宫内宴席,并没有逗留多久便离开了。
但就是因此事,导致现下整个后梁子民都在传西北与后梁重新交好,而我和楚誉去西北一事也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果真如隐青所说,话本都出了,我还偷偷买来看了几册,发现那些写书的人可真的是会胡编乱造,将我描述的比那天上的神仙还要厉害几分。
除此之外,西北使者归去之前,还交予了楚誉一封书信,回来拆开之时,我发现是夏兖各槡的字迹。
信上说,他与刘奚宁已经行了成婚之礼,也多亏我的言语,才让他明白了要学会珍惜眼前人,我与楚誉知晓了此事都十分的欣慰。信上还说如今夏氏和蒙氏关系极为密切,在蒙姑姑的带领下,蒙氏开始文武兼修,并且他们二族还合力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狩猎会,刘氏也参与了其中。反正如今的西北已经民心安定,和睦如初了。
除此之外,夏兖各槡还在信中提到了夏亦瑶。他说夏统领已经辞去职位,开始跟着民间的一位医者学习医术,整日都在山林之中采药,有一次碰巧遇见,夏兖各槡见她一身粗布衣衫,手中再无刀剑,面目清秀,一时之间差点就没有认出来。
她如今已经改名夏清,还同她的师傅开了一家医馆,脸上也多了笑意。
读到此处,我还不禁弯起了嘴角。
“看来他们如今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成为了自己最想成为的人。”
我说时,楚誉轻轻地将我搂在他的怀里,眉目之间尽是柔情。
“人世间的美好,应该也不过如此。就像如今你在我身边,已然就是最大的满足。”
楚誉说话一直都是这样文邹邹的,其实我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都听不大懂,所以就只能配合着傻笑,而他见我傻笑,就会用手轻轻的敲我的额头。
虽说楚誉近日推掉了很多繁重的公务,只为了在府上陪我,不过他也不是整日都像我一样无所事事,除了每日的早朝之外,他还是经常会去书房看书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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