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从来都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
花店女老板当然不会清楚这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顾客是何方神圣,边扎花边闲聊:“您刚从外地回来啊。”
开门做生意,对待客人自然得热情
“嗯。回来吃酒。”
吃酒。
沙城的方言。
意思就是参加婚礼升学过寿之类的活动。
“您是在外地工作吗?”
“嗯。为了生活,只能背井离乡。”
花店老板被逗笑,偏头看了他眼,“肯定在开玩笑,你一看就是很优秀的人。”
江老板不愧是人际交往的高手,刹那间便拉近了和年轻花店老板的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很优秀?”
“感觉。”
花店老板一边扎花一边道:“我看人还是挺准的。”
“你不会是打算宰我吧?”
江辰怀疑对方的吹捧不安好心。
女店主忍俊不禁,“怎么可能。我们店是明码标价的。”
说着,她停了下来。
“这束花88块,您要是觉得贵,现在还可以不要。”
“能便宜点不?”
“不能~,本来就是小本生意。”
女店主笑起来谈不上多么惊艳,但是很有亲和力,从她的谈吐与礼貌就可以看出,这里的生意一定不差。
说笑中,一束花扎好。
“给80吧,零头抹了。”
说是不接受砍价,但还是挺大气的。
可江老板多大的人物,哪会占人家小店主便宜,掏钱包,刚好有现金,拿了一百大洋,潇洒的拍在柜台上。
“不用找了。”
他接过花束。
女老板愣了愣,估摸是在小城市开店还没见过这么“豪横”的顾客,不禁叫住转身要走的江辰。
“喂——”
江辰回头,看她。
她嘴唇翕动,又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会,拿起一张贺卡,“您需要……”
江辰微微一笑,“不用了。祝你生意兴隆。”
短发年轻女店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目露疑惑,试探性道:“您以前在我这里买过花吗?”
“你和我大学时的一个同学,长得有点相像。”
“花扎的很漂亮。”
说完,江辰转身,走出花店。
年轻女店主目送他离开视野,而后,转头,视线落在那一张百元大钞上,情不自禁笑了笑。
这也是开花店的乐趣之一。
能碰到很多有趣的人呢。
“出发。”
江辰捧着花,拉门上车。
方晴偏头,“只买了一束?”
“你也要?”
“我空手去?”
“你比我去的次数还勤,这次就算了,他们不会计较的。”
江辰若无其事的系上安全带,“他们真计较,你就甩给我。反正这也是你的专长。”
小时候确实没少告某人状的方晴启动车子,墨镜还挂在挺直的鼻梁上。
“你会梦到江叔他们吗。”
“以前的时候会。现在很少了。我查过,说是他们不想我太过记挂,想我过好自己的生活。”
江辰脸上挂着弧度,“你还别说,都说人心险恶,可是当时我在网上搜这些东西,全部都是暖心的话。”
方晴似乎想到了一个伤痛欲绝的少年在网上寻求慰藉的画面,嘴角也轻轻上扬。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铁人。”
“铁人谈不上,勉为其难算是一个硬汉吧。”
方晴忍俊不禁笑出声。
“笑什么,换你试试,肯定每晚都得哭鼻子。”
“说什么呢!”
江辰意识到自己失语,这不是在诅咒人家吗,他赶忙道歉,“不好意思。你可千万不要和方叔他们乱讲。”
这是形成心理阴影了。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呐。
“你可以乱讲,我就不能乱讲?”
“涨薪10%。”
某人有钱话不多,时过境迁,不像小时候只能讨好求饶,江辰果断发动钞能力。
“你是在侮辱我。”
“30%”
方晴置若罔闻。
“50%。”
“成交。”
————
宝山陵园。
江辰把花放下。
沙城从十年前就开始禁鞭禁炮了。
江辰让方晴在山下等着,可方晴还是跟了上来,看着某人跪在了父母墓前,而后平静的磕了三个响头。
作为律师,虽然见证过很多人世间的悲欢离别,但看到这一幕,她还是有些感伤。
当然。
她戴着墨镜。
没有流露在脸上。
“你说我爸妈看你这张脸,是不是看腻了?会不会想着我什么时候能带一张新面孔过来。”
好吧。
某人起身后的第一句话,就充分证明他是个硬汉的事实。
真不怪方晴小时候腹黑。
对付他这种人,不腹黑能行吗?
现在都如此嘴欠,可想而知那时候多么欠揍了。
即使方晴心理素质强大,此时也难免感到胸闷,在江叔他们面前,一般情况,她肯定是不会计较的,但某人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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